“啊?瑾甘城有好遠呢。”三元師兄未等住持師父說完就插嘴道,住持師父瞪了他一眼,三元師兄才意識到自己不該插嘴,低下頭等待著住持師父的後話,口裏卻在用極小的聲音低喃著,“真的有好遠呐……”
“瑾甘城的這戶人家姓孟,其妻生了兩個孩子,孩子的身體極為虛弱,他便請我們南岸寺的高僧前去驅魔祈福。”
“住持師父,這姓孟的出了多少祈福費啊?少了我可不去。”
住持師父在三元師兄的大腦袋重重地敲了一下:“你這家夥天天錢呀錢的,當心丟我們南岸寺百年寺院的臉。”
三元師兄還要再說,住持師父預先打斷了他的話:“別扭扭捏捏的吃不得一點苦,你是僧人,要心存佛祖,以普度眾生為己任。”他看了一眼我,“好好照顧念舟師弟,別欺負他,知道了嗎?”
“知道了……”他有氣無力地說。
“知道了嗎?”住持師父的聲音明顯提高了一個調。
“知道了!”三元師兄沒好氣地大聲應著。
住持師父亦是冷冷一喝:“還愣在這裏幹什麼,快去準備一下包袱,吃完午飯後便啟程。”
“住持師父啊,這中午的太陽好大的呢,你……”
“少廢話,快去。”住持師父不耐煩了。
三元師兄耷拉著腦袋轉了身去,待住持師父走後三元師兄叫苦連天地抱怨——我的命為什麼就這麼苦啊,我還想叫上念舟師弟跑山下喝兩口小酒的啊,我為什麼要在這樣的大熱天跑這麼遠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下山的時候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那裏,三元師兄好奇道:“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馬車啊?這麼大的馬車,捐香火錢肯定不少。”
一個身著藍衣的侍衛走上前來,對著瑙度師叔說:“等候高僧已久,煩請高僧上馬車吧。”
瑙度師叔顯得有些遲疑:“這……出家人不應當如此豪奢,貧僧還是跟兩位小徒走路為好。”
“師叔你……”三元師兄想說什麼,卻被瑙度師叔一眼瞪了回去。
那藍衣侍衛連忙道:“高僧崇尚佛祖,不事鋪陳,自是令我等凡夫俗子景仰,但是我家小少爺和小小姐近來高燒不退,遍尋名醫救治卻無法緩解病情,是以現在來請高僧做做法事,當真是刻不容緩,還請高僧體諒則個。”
我們三人坐上了馬車,三元師兄眉開眼笑:“我還以為要走路去呢,早知道有這樣舒服的大馬車,我就不煩惱了,還可以去瑾甘城看看精致,吃吃五花肉喝口小酒什麼的。”
瑙度師叔和我齊齊望向他,三元師叔尷尬地嘿嘿一笑:“我是說去普度眾生,我怎麼會吃五花肉喝小酒呢,那些是穿腸毒藥,我是出家人,慈悲為懷,對,普渡眾生,慈悲為懷。”
這次,我和瑙度師叔望都不想望他了。
去瑾甘城坐馬車至少也要一天一夜,晚上的時候我們在客棧裏住下,我跳下馬車,那個藍衣侍衛趕忙來扶住我,我對他說了一聲謝謝,掙手之際,卻發現脫不開,原是他緊緊地拽住我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