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熱愛寫文章的人極度自戀,極度地神經質。我也明白,因為熱愛文字的人無比敏感。他們不善於向外人傾訴,卻願意用自己的筆坦露自己的內心。我是幸福的,是上
帝給了我這隻會寫字的手,有了這隻手,我就是幸福與滿足的,因為我能用我的筆記錄下我的生活。有時我想,在文字麵前我就是一個偉大的將軍,我指揮著我那些可愛的文字,讓它們按照我的想法組成一個個美麗而漂亮的方隊。人們在我用這些可愛的文字組成的方隊麵前留戀忘返,感慨不已!我想,當我很老很老時,我可以坐在一把很老的藤椅上,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在午後花瓣的香氣裏看我寫的文章,就像是撫摸我曾經的歲月一般。 我喜歡在夜晚寫文章,夜晚很靜,我甚至能聽見我的血液流淌的聲音,清脆,美妙,像大海的聲音。這能讓我想起我很小的時候從一隻海螺裏聽見的海浪的聲音,感覺世界上就我一個人。 我一直熱愛平淡的歌曲。比如校園民謠。唱校園民謠的歌手總是有著幹淨的聲音,明媚而清澈。大概青春的聲音就是這樣的吧!不喜歡周傑倫、林俊傑什麼的!我厭惡任何一個噪雜的聲線。青春的歌曲應帶著幾絲憂鬱與哀傷。青春的歌曲,我在聽,他們在唱。 一直盼望能寫出明媚而清澈的文字,流水一般湛藍,平淡卻透著幸福的文字。總認為隻有那樣的文字才能讓人感動,讓人幸福,而能讓人感動與幸福的文字才是真正的好文字。 有時,我會在深夜時看見一個女孩,她有削瘦的身子和光潔的額頭,她一直在衝我笑。我便像這樣,俯身看到兀自微笑的幼小的自己。那個怪異的孩子,獨自一人抱著一隻布娃娃。 現在,我終於成為一個平淡的孩子了。每天做許多沒完沒了的作業,有許多朋友,笑容滿麵地和許多人說話,總是擁抱著別人,撒嬌一樣地說話。學會做一個幸福的人,不怨無憂的人,不自怨自艾。我告訴自己:上天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 愛上海子,似乎是必然的。他偏激的詩句和他激烈的感情。可這一些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曾說過:“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環遊世界。” 我不知為什麼自己會寫那麼多的文字,也許它們是對曾經過的一切的記念吧! “我也願有一座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相信有一天,我會有這樣一幢不大的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這一場美好的邂逅,我不知是否會終其一生。我隻是想,如果能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話,我一定會感謝我的文字! 邂逅,是美好的,我知道結局也一定會是美好的!
遠方
“有一天我會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是嗎?” “是啊,是啊!” “一起去嗎?” “一起,永遠一起!”
“約定了。”
“約定了!” 有些東西大概在一個人生下來的那一刻就決定了。比如,它決定了連會有一雙淺灰色的眼睛,決定了連不愛說話的性格,決定了連偏愛幹淨利落的黑色,決定了連個性裏的無畏,以及連那一頭幹燥的亂發。隻是,是不是早已決定的也包括那個關於遠方的夢想? 女孩連常習慣在多年以後想起那年的天空,那美麗的顏色,映著清晰又迷茫的臉。 連就是這樣一個女孩,消瘦的臉龐,薄薄的嘴唇,和有些近視的眼睛,笑起來嘴角一點點皺褶,陽光底下臉上的汗毛泛著金色的光芒。 連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並不是很耀眼,也不是非常平凡,至少連的孤單會顯得她十分特立獨行。不會有人喜歡冷漠的人,因此連顯得更加寂寞,就如同一隻獨自開放的花朵,沒有人欣賞她的美麗。 連有一個淺灰色的背包,或者說是銀灰色。她總是把包的重心放在左肩膀上,右肩往下低一點,從背影看會發現左右肩及其不平衡,顯出一種特殊的不羈,似乎是一種骨子裏的氣息,彌漫至身體,至靈魂。 就像此刻,連習慣性地把自己垂下去的頭發捋上去,右手插進衣服口袋,她低著頭,眼神是渙散的,貝齒輕咬著上唇,兩隻耳機從背包裏長長地拖出來。 夕陽落在年久失修的斑駁牆壁上,是一種薔薇色,給本就破舊的景致蒙上一層陳舊。 連喜愛在放學後一個人來這裏,學校老舊的教學樓,它究竟老到什麼程度呢?別說是用來上課了,平時都不會有幾個人來這裏。連是在一次偶然的發現後就經常避開眾人來這裏,她靠著泛黃的牆壁,默默讀上麵的字跡。 “麗思是大壞蛋”、“夢裏花落知多少”、“真鬱悶啊啊啊啊啊”、“瘋子尹宿”、“天氣真好啊”.. 連一抬頭就看見這些,然後獨自笑出聲來,她從書包裏摸出一支2B鉛筆,也找一個空位置寫起來: 我總是認為自己可以走很遠,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讓人厭倦的繁華。 連滿意的看了看自己所寫的話,她張揚的字體格外顯眼,她並不是想要讓什麼人看見這些話,也許這些隻是她寫給自己看的。她拍拍衣服站起身來,用線控打開CD,清澈的聲音流淌出來,穿過她的耳膜。 下午四點,同樣的場景,連看見她昨天留的字邊有人加了一句:海子說,遠方除了遙遠什麼都沒有。內斂清秀的字跡。 連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她沒有想過會有人給她回話,於是便來了興致。她很少有和人談話的經曆,可是這次她卻做了,也許這也隻是她一個人的獨白。 葉子蔓上牆頭,那一行黑色的字跡反射時是一片銀色的光芒。 今天天氣真好呀!來學校時買了一張CD,它現在正貼在我的背脊上,是一個沒有多少名氣的歌手,喜歡的是它的封麵:一片樓道,女子仰躺著,白色裙子,紅色涼鞋,無神的眼睛瞪著,嘴唇鮮紅,散發著一種詭異的陰森。
那個女人有很溫婉的聲音,她用它來唱這些殘酷的歌曲,這些近乎於真實的殘酷,我想我是喜歡這樣的音樂,抬頭看天,陽光刺痛了眼。 我想有一天,帶著我的CD去流浪,離開這裏,離開這些庸庸碌碌,我需要更真實的狀態。 2B鉛筆的字跡,顯得有點不真實,她的手指一片銀白,像鍍上一層銀光,站起身來,耳機中的歌曲剛好完結,CD突然停下來。她把手放進口袋裏,沒好氣地罵了聲:該死的,又沒電了。 夕陽落在她漸漸遠去的背影上,如同一層金色的滾邊,亦步亦趨。 沒有人知道時間是怎樣從樹影裏流水間度過的,那麵牆壁變成一種時間的紀念。兩種字跡,段段文字,好像從不相關,實質密切相連。 和最好的朋友分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親密了的關係,有人說兩個人如果太親密的話總有一天會厭煩的。 從沒想過自己會是這樣絕情的人,不說話,不相理,原來一舉一動都深深影響著你的人,一瞬間就會變得漠不關心。 是不是,我們通向遠方的道路上,總有人不斷離開,再相聚,又離開,如此重複,不複天日。 有人說,會者定離,會相遇的人總會分離。 我們總以為會有人一直陪伴你,卻忘了自己原本就是孑然一身。低下頭才發現,原來隻有一個人影。 我總是告訴自己,有一天,我會離開,告別日複一日的試題,告別數不清的朋友,告別這些我曾經擁有的一切。 有時候,渴望溫暖,時常會因為一些溫情的句子而流淚。 昨天,媽媽說,要讓自己快樂一點,才會不那麼瘦弱。熱的牛奶把眼淚都熱得流下來了。 今天,考試沒有考好,一個人默默傷心,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遠方離自己那麼遠,像是詭異的絕望。 想要走得很遠很遠。 有時候,我們無能為力的事太多。可是,對於遠方,我不想無能為力。 一個人學騎車,在空無一人的操場上,不停地摔倒,再站起來,再摔倒,再站起來,周而複始。 這些青春的圖標,在午後熾熱的陽光下閃爍,在女孩子湛藍的校裙裏蕩漾,輕輕抬手,看到一片明亮,是夢想?還是遠方?這些對句,是女孩心中的秘密。 而有時秘密是很有趣的事,一個人會因為有了秘密而不一樣。比如連,在上課時淺淺微笑,變得溫暖起來,雖然仍是孤單,但是卻不再難以接近。
你說心裏呆著一個人,才會變得柔和,是因為有人能懂得你,了解你的夢想。理解是
那麼重要! 她總會想到,那人在想什麼?那人會怎麼做。 隻是,她從未見過那個人。 2005年,6月。夏季的風灌滿衣袖,仍是那個右肩微斜的身影,茫然地映在牆上。 這是連最後一次在那麵牆壁上寫字。 “青春散場。”她隻寫了四個字,身子慢慢落下去,靠在牆壁上,2B鉛筆掉在草叢裏。她漸漸睡著了,夢境裏有兩個聲音。 “有一天我要走得很遠很遠” “是嗎?” “是啊是啊。” “一起去嗎?” “一起去。” “約定了?” “約定了。” 一個是她自己的聲音,另一個從未聽過,一切安靜下來,她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天黑了,草葉間是一片黯淡。 她看見她的字跡下跟著三個字:再見了! 很顯然,有人來過了,她並沒有懊惱。也許不相見才是最好。她仔細讀那些字。 青春散場。再見了!青春散場,再見了! 是再次相見,還是再也不見呢?連不清楚。 她用手撫摸那些字跡,她想這是最後一次。 回去時,像是第一次來這裏那樣,捋了捋自己的頭發,一切好像回到了開始的時候,目光散蕩。 那天有月光,照著連眼角微微閃亮的液體。 當連背著自己的新背包走向另一個學校時,她總會想起那滿目斑駁的牆壁,然後,對自己露出淺淺的微笑。 女孩子的秘密大概都是這樣,能讓人會心一笑。 多久以後,有一次,連經過一家音像店,正放著一首憂傷的歌曲: 散場之後,離開之前,年華以北,光陰以南,揮手再見。 她記起那個夏天,牆壁上的那排字跡:青春散場。再見了! 是不是我們通向遠方的路上,總會有人陪伴,當你要轉彎時,就會離開呢? 是不是,我們從未相見,從未相識,就會很快地忘記呢? 有誰來告訴我,那個季節裏的事,到底是幻影還是真正發生過的呢? 有誰知道夢境裏的對話到底代表了什麼呢? 連彎下身子去,用手遮住自己流淚的雙眼,她記得最開始她看到的那句話。
海子說,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 那麼,我們的遠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