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等人伏在外圍,等了約莫一個時辰,燕七等人就回來了,此時匈奴帳中依然無雜亂的吵鬧聲,估計尚未發現。幾人合在一起後,便依計點燃火把,隻朝著匈奴營帳擲去,片刻間,匈奴營中打亂,燕一等人卻不肯歇著,隻把偷來的箭矢,悉數還了回去,隻是借來的兩百餘支箭矢,還回去時卻帶走了兩百餘匈奴兵性命。
燕一等人,初戰告捷,並非運氣,皆因李廣這般戰法,少有人用,誰曾會想,李廣如此侵擾敵軍呢?
第二日一早,追殺而來的冒頓大軍,如喪考妣,見著逃亡的同族,如同遇著殺父弑母的仇人般,居然合著李廣的三千鐵騎,一同拚殺逃軍。李廣卻不管那方是逃兵,那方是追兵,隻安頓三千鐵騎依照節奏,隻挑亂處衝鋒。隻兩三個往返衝鋒,這五萬匈奴兵,互相殘殺,加上三千鐵騎的衝鋒,居然少了一萬有餘。剩下的三萬餘匈奴騎兵已經被殺的膽寒,不少匈奴已經下馬投降,但是李廣未曾交待要活捉匈奴,眾士兵便繼續執行衝鋒的命令,勢必要將這五萬匈奴盡數殲滅。
終於這些匈奴兵不再互相廝殺,合在一起,試圖阻礙漢軍衝鋒,但是若是普通的輕騎兵衝鋒,匈奴兵自然不怕,但是,李廣的這三千鐵騎,一人一馬將近半噸的重量,一旦衝鋒起來,就算前方是座大山,也會三五個衝鋒踏平,奈何匈奴騎兵的血肉之軀,如何擋得?隻殺得天昏地暗,雖是清晨,但沙塵暴起,狂風肆虐。最後一次衝鋒過後,留在戰場上是大片的屍體,如同夏日雷雨時般,戰場上就地水起,不過這水卻是匈奴人馬的血水。五萬人馬,隻剩下寥寥十多人,尚且能伏在馬背,卻也是強弩之末。
“留下你們的性命,是讓回去給冒頓報喜,就說叛軍已悉數殲滅在白登城外。”
李廣自不在理會這些敗軍,卻指使著眾兵士取柴火,欲要燒了成片的屍體。尚未湊夠足夠的柴火,三茅來了,三茅見到李廣的第一句話就是。“道友無恙,道友也忒殘忍了,但這些許匈奴頭顱確有大用處。”
李廣奇道:“匈奴的頭顱你卻要用來做甚?不如一火燒了了事。”
“道友難道忘了?殺之道未必就嗜殺成性才能入道,今番借匈奴兵的頭顱,借匈奴兵的口,讓冒頓知道你的殺威,不敢生出戰勝之心,這便是種道。匈奴兵對你的殺戮產生敬畏,你才能以殺入道。”
李廣聽三茅說的有理,雖不大信,但又思索到,若是借這五萬頭顱,在此間築起骨塔,必會震懾匈奴,讓其不敢再生出擾邊侵民之心,若真能助自己殺道大成,豈不是一舉兩得?當即強忍著惡心,下令砍下匈奴頭顱,就地堆砌骨塔。
此戰,卻真的教匈奴膽寒,三千騎兵,就殺得自己五萬騎兵,毫無還手之力,雖然起初混戰,漢軍省了不少氣力,但若是正常對壘,匈奴還真調不出一支隊伍可以阻擋。白登城外,大火直燒了一天一夜,大火過後,一片焦地,中間突兀的聳立著一血肉模糊的骨塔,漠北的鴉鵲,正黑壓壓的一片,旋飛在其上,啄食著殘存的血肉。
待冒頓使人前來查探之事,已是半月之後,森森白骨骷髏,隱隱滲著絲絲血跡,五萬頭顱堆砌的骨山,煞氣撲麵而來,自此,匈奴兵不敢近白登百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