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破鏡
與諸葛亮談心
夜靜悄悄的,我看完了三國演義,把書合上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醒 哎! 別睡了!”揉開惺忪的睡眼,一位頭戴綸巾的古代文人笑嗬嗬站在我床前,手裏搖著羽毛扇。噢!孔明先生,我趕緊下床學古人樣倒頭便拜。“您 您來幹什麼?”“我看你讀三國演義,特來談談心啊”。 我趕緊喊妻子備了幾樣小菜燙了一壺好酒,邊喝邊聊。從劉備桃園三結義到大意失荊州到司馬家族興盛。 我這個人生性直爽,盡興之餘竟評起了對孔明先生的看法。 “您是真的被劉備三顧於茅廬之中的嗎?” 孔明先生搖著的羽毛扇停了一下,心裏一驚,似乎有難言之隱。良久。他說:哎!說真的,當時我飽讀經書竟無人看中而問津,也曾經自薦於他人,奈無國家正式文憑而自歎世上無伯樂。籌措之時我心生一計,約好龐統四友四處遊說而成事“。孔先生端起美酒砸了一口幽幽地說,“那時的人和你們現代人思想觀點沒兩樣,光有真本事不行,得造造聲勢擺出樣子才把你敬為人上人。劉玄德老弟也確有誠心,我就將所學治國之策無私作了奉獻。他這個人就是拿哭做秀,誰不知道他並無背景?整一小市民作為。哭得我為了蜀國政府鞠躬盡瘁了一輩子。 “你說劉備愛哭,你還不是?斬馬謖時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孔明笑了笑,“我哭是為我自己而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得”。 我一臉的茫然。
“當時劉老弟勸我說馬謖言而不實,用你們現代話叫工作不腳踏實地無責任心,不能獨擋一麵,不要讓他擔任軍隊的重要職務。可我和他父親是執交的關係,形同父子,違其他同誌意見而提拔中用了他,誰知不爭氣的他失守街亭,幾乎全軍覆沒。別人知道這層關係我還
能包庇他?一死百了,既殺雞儆猴又顯得我毫無私心,這叫一箭雙雕。換上誰誰都那樣做的。我哭的是沒聽領導的話,後悔的哭。也是為犧牲的戰士做秀哭,劉備都哭,還不興我?” “總起來說,我認為你盡到了責任,七下祁山 降服雲南蠻夷 赤壁之戰。。。。。。有時候你有點太高傲,自認為別人不如你是吧?” 孔先生激動起來。 “你那樣說就不對了。你不高高在上,別人就不把你當回事,做人真難哪!比如說吧,當魏軍分五路侵犯我蜀國時我就裝病不上班,反正別人辦不了,先讓你們著急一陣子再說,不然新上任的後主劉禪能親自來駕車找我談話?其實在家裏我並沒閑著,偷偷把工作分配完畢。當領導的還不感激一輩子?”我答不上話來。 心裏更覺得姓孔的太虛偽了。“看完了三國我始終不明白,明知有些事要做的話肯定失敗,為什麼還要去做呢?”我問。 孔明拉著我的手說。“那學問就大了,年輕人。伴君如伴虎哇!你整天在領導眼皮子底下晃來晃去的,一不順心拿你當出氣筒,把責任推在你身上能受得了嗎?記得劉禪他爸爸臨去世時拉著我的手說:如果劉禪是當領導的材料你就給他賣力幹,如果不行你當一把手就得了。咱也不是傻瓜還聽不出下音?明擺著說你有強權的意思,到現在還心驚肉跳的呢!倒不如請示領導帶兵到前線,雖然苦點畢竟自己說了算,.將在外有命不受.嘛!該你走運的話,取得成績有可能官升一級;搞不好關係也有苦勞的,要不他試試,還不如我呢!大不了我再寫個自責表,辭去總理職務走走形式,職務變了反正權利還在。 我憤然大怒;那不是苦了當兵的和種地的? 諸葛亮一副不可奈何的樣子。“那也沒辦法,這話分在什麼地方說,人家魏國雖是協天子以令諸侯但是畢竟是正規軍。說不定人家整一個恐怖組織的罪名還說劉備打著領導莫須有的旗號胡作非為呢。我雖然有些虛偽,但還是賣了力,累得我連生命都獻給了事業。遺憾的是蜀國並沒有實現理想,那樣的話我想象的更加美好”。 我大叫:偽君子! 小人!妻子在旁邊推推我:又做夢了? 我真的睡不著了。
靜電
“善解人意”這個詞都會說,尤其談到婚姻情感方麵時用的最多,而真正能善解的有幾個?連寬宏都不懂;有對夫妻結婚十年,因為雨天丈夫沒送傘,妻子說:“你變了,你的心變了!”過於注重細節就會消弱主題,甚至跑題;再見吧,靈芝! 我就不信這呼和浩特就沒有個通情達理的女人,也可能吧,不是有人說呼和浩特也叫“呼哈嘩塌”嗎?簡直是糟蹋!而冬謹就很善解人意,她發來的短信使我從床上坐起來,好像她就在身邊,不坐起來不像話:“人生是一條河,河道多長就有多長波折,不能牽手又何必表白,能牽手的什麼都別說。” 這個冬謹,你可算是“打攪”了我。走,重新踏上旅途,我一定要尋找生命的另一半。 情感交流戰,幾個回合過來,我倆打了個平手,平手就見麵,在青城公園。她四十出頭,相貌怎麼說?漢語對女人的形容詞我已經快用盡了,但千人千貌形形色色,冬謹,一句話:很洋氣。 今天我也刻意修飾了自己,我們彼此笑著默然注視了一下,就靠近了。她把波浪般的頭發從披肩裏捋出來:“走,咱們去海洋館轉轉吧。” 海洋館?我還真不知道公園裏有這麼一處幽景,征婚旅途就算旅到了青島、大連吧。我們走進了海洋館,水族的世界,清澈而透明,
看水族遨遊是借口,聊陸地人生是目的。我告訴她我原來是知青,後來到了事業單位。她說她哥哥也是知青,但是下崗了。我說是,知青是一個劃時代的名詞,沒有知青哪來的下
崗,滄海桑田,一脈相傳。然而她說她的處境很好,好,主要指經濟,可正因為好丈夫才背叛了她,和一個大齡姑娘度蜜月去了:“我一點都不嫉妒,我覺得情感是不能勉強的。你說呢?”我說?我說你嫁給我吧?還不到說的時候。我隻能說對,拴得住人拴不住心。她折了一根櫻桃枝含在嘴裏,望了我一眼:“拴?你能講講你的離異過程和心態嗎?”聽,我們的談話要漸漸深入了,但我覺得應該深入淺出了;與素質高又有錢的女人交往我常常犯錯誤。我想簡單地把身世和再婚看法告訴她,可這一聊就是半個小時。 走出公園,在小攤上她為我買了一份見麵禮:很精美的帶生肖墜的鑰匙鏈,她說:“看你剛才那一嘟嚕鑰匙,會把褲子口袋墜壞的。”我也為她買了一份禮物,一本雜誌:《愛人》。然後我們握手告別,突然,“啪”的一聲——靜電!這使我們都不約而同地縮回了手,秋幹物燥:“好家夥,天意,不讓握手啊!”我笑著說。她也笑:“其實,我剛剛洗過澡,按說不幹燥啊。”我說:“我幹燥、我幹燥!” 第二天我收到了她的短信,內容是:“請原諒,我是一個單身,但我又是一位自由撰稿人,我想了解征婚男女的心態和婚姻變異過程,我很欽佩你。但我們是否有緣,是我還不能回答的。” 我恍然大悟;我和一些女性也握過手,但沒有過靜電,靜電,電壓可以高達幾千伏,但電流很微弱,也可以解釋為假電,征婚以來,我已經夠狼狽了,而今又遇到了假應征,冬謹——假電!
靈芝
人到中年很難再墜入愛河,大部分是從愛河裏剛剛爬上來,所以我和月君分手很麻木。 今天又有電話,是飲水機還是應征求偶?我先假設定義的扔了個硬幣,麻煩,花兒朝上!電話沒接,但來了短信:“周先生,很忙吧?我37歲,離異,有職業,您幾時方便請回複。”方便?我不方便。但這是在街上和單位時的心態,而一跨進家門就感覺空落,麵對電視這個無聊混蛋又忍不住瀏覽短信,手機就像一隻懂話的鸚鵡;和鸚鵡說說吧。 她姓薛,叫靈芝,有史以來最長的一次通話:半小時。我和她說的大意是:單身是寂寞,但找伴不容易,說句人們說爛了的話:可遇不可求。她說:“要遇不到呢?那您就甘心寂寞了?”我說可以養狗養鸚鵡嘛。她問:“啥意思?”我說不是罵人啊,你才37歲,為啥要找快50歲的呢?她這才笑了:“您沒必要多慮,我認為歲數大的男人成熟,懂得疼人。說實話我想有個避風的港灣,隻有年齡懸殊才會形成港灣。”嘿,港灣?還挺浪漫啊。 我是港灣你是船?算了吧,盲目追求是日子,徘徊悱惻像夢境;所有的愛情故事都起源於一個卿卿我我的開端,而結局卻近乎於生死離別。 但靈芝,很執著的要見我, 我說那你就來吧,我懶得出門。她來了,不算漂亮,但年輕大方就足以配的過我。我開門見山的說:你麵對一個老男人會幸福嗎?她說:“你七十歲了嗎?隻要你知道疼我就好。”想著她的名字:靈芝?別人都能挖到靈芝,但我比別人挖的深卻沒挖到,原來靈芝是采的,我卻一直在挖,挖人參。 下樓時我送她,她把兩隻手搭在我肩上,說:“你背著我下樓。”看,她已經開始讓我“疼”她了,我說行,那上樓你背我。她哼了一聲擠過我身邊先下了樓;其實她也是開玩笑,在樓下她恢複了常態:“明天好像要降溫,你這衣服有點少。”我說知道。她招了下手:“不許忘了給我打電話啊。” 被人疼是一種滿足,我還沒疼她,她先疼我了;靈芝,這也是個性情中人,隨意、隨緣、隨便。這一晚我睡的很香,我夢見我采到了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