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芸批駁。“我們心疼自己的夫君,何來幹預朝政之說!”
鄭美人首先站了起來,說:“大道理,我不會說,姐妹們說的,我也聽不明白。但是鄭家的故土在南方,我一定是要表示心意的!”鄭美人說著把頭飾全數摘了下來放在了托盤裏。“我的宮裏還有一些,一會兒小娥隨我去取。”
“小娥代替南方的災民謝過鄭美人!”小娥謝恩,行禮。
“各位姐妹量力而行,無論多少,都是一片心意。”仕芸環視了眾人,有交頭接耳,有猶豫不決,還有的麵無表情。
“狗扯羊皮,本宮可沒心情陪你們耍!”成妃邁步繼續向院門口走,身後還跟著幾個嬪妃。
仕芸早有防備,蓄意提高的嗓音說:“小娥,記得把鄭美人所捐之物,詳細寫清楚,之後呈給皇上閱!”
成妃停住了,講:“本宮的,親自交給皇上!”
“那也要看皇上是否有時間去麗和宮!成妃可是要想好了!”仕芸拿準了擒賊先擒王的策略,字字句句針對成妃。
雙方正僵持不下,安曉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這麼熱鬧,怎麼能少了我——安姑娘!”
避子湯的事情仍然曆曆在目。仕芸一時間搞不清楚安曉是來捧場的,還是來攪局的。安曉直接坐到了芸妃的位置上,擺出坐山觀虎鬥的模樣。
蘇嬪出列,奉上了腰間短刀。“天下的弓都是彎的,世上的理都是直的。”
“哼!跑這兒裝好人來了!蘇嬪,你要是真有心的話,就勸勸兄長安生些,不要在西域鬧事!”成嬪冷笑著掃視,說:“還有誰裝好人啊!”
場麵冷下來。
接著,劉美人默默來到小娥麵前,摘下胸前的項鏈,手鐲,耳環,一件件落在托盤裏,當當作響。
仕芸拿起了項鏈,塞回去。“劉美人,這個項鏈可是令堂留下的遺物,拿回去是個念想!”
劉美人依舊不出聲,把項鏈放回到托盤裏。
保持觀望的嬪妃,看著成妃的陣營裏有人反水,紛紛捐出了金銀首飾。成妃灰頭灰腦地跑了。宋嬪是最後一個捐的,不冒尖,不落後,權衡得圓滿。
人走得差不多了,安曉掏出了一顆雞蛋大的寶石,砸到了托盤上。“這個是我的!”
“你哪裏能有這東西?真是膽大包天!”仕芸訝異地說。這顆寶石可是有出處的,當初開國皇上賞賜給成章的寶物。
“還是拿回去吧!”德妃一眼認了出來。
“還真是件寶物!成家的好東西多如牛毛,多一件不知道,少一件也不會有人關心。”仕芸拿起寶石望了望,對小娥說:“寫在成妃的名下吧!”
“甚好,甚好!”德妃說。
寶石是安曉順手在麗和宮拿的,正好派上用場。安曉扒拉著托盤裏的各式各樣的首飾。“四品以下的,我弄妥當了,我已經帶過來了……綠丘拿進來吧!”
“你總算是聰明一回!”仕芸讚許地說。
“就一回嗎?一回就一回吧,從你芸妃嘴裏討一句誇獎,難!”安曉有些委屈。
德妃看到綠丘拿來的物品,不免慨歎。“這些姐妹倒是比我們這些還要盡心!一下子拿出這麼些東西來,真是難為她們了!”
預料之中,仕芸不做評論。品級越是低,越是想著上位,與其說捐給災民,還不如說捐來恩寵,捐出家族的榮華富貴。自然,她們要比成妃之流更加關注。雖然數量上占了優,但是質量還是難以與四品以上的嬪妃之物相比較。品級高的嬪妃大都出自侯門將相,家底殷實,身無凡物。
“何止盡心,我把消息剛放出去,西華苑的大門差點沒被擠破了!”安曉說著。品級低的嬪妃想見劉啟恒一麵,難於上青天。西華苑瞬間變得炙手可熱。
……
出了宣書房,趙豐年直奔蕭芸宮。宮裏人說仕芸給太後請過安,去了德妃宮裏,始終沒回來。
趙豐年一路尋過去,在半路碰見仕芸和安曉。安曉欲要離去,仕芸為了避嫌,硬是把她留了下來。
趙豐年望了望她們手上的小動作,內心泛起酸楚。清了清嗓子,他說:“我剛剛搭了搭皇上脈,有些不好!”
“皇上病了?”仕芸疑問。
“勸勸皇上,正值盛夏,切勿大量服用補藥!”
“補藥?什麼補藥?”
“就是……壯陽的補藥!”
“皇上,哪裏需要那個……”仕芸話講到一半,對視上趙豐年射過來的目光,一陣臉熱心跳。
因為窘蹙,兩人幾乎同時別過臉去。仕芸想起了那夜的山洞,恬逸地睡在在趙豐年懷裏。現在回想起來,趙豐年隱忍著欲望,摟住她整整一夜該有何等的辛苦。
“如果是這樣,必然有人做了手腳,更要提醒他才好。”
“謝謝,趙將軍!”
一聲“趙將軍”出口。頃刻,他們間的親密蕩然無存。趙豐年滿懷傷心,無法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