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奄奄一息的老胖床邊,他心髒處插著一根管子,鼻子裏也通著一根管,醫生尊重每一個生命,給他擦幹淨了臉,床單也很幹淨……
費亦天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無論他活著的時候多麼的混蛋,多麼的可恨,麵對一個生命隻剩幾分鍾的人,他心情有些沉重……
聲音粗曠,卻並不犀利:“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嗎?”
床上的男人嘴唇動了動,他趴在他嘴邊,聽到他虛弱的說:“我的老娘…………”他非常清晰的聽到一個地址,火速命令手下去接人……
他趴在床邊說:“你堅持住,馬上就接過來了……”床上的人卻搖著頭,剛毅的男人,熱淚滑了出來,濕潤了他蒼白的唇……
費亦天不明白他的意思,剛要問,方若寧拉住他的胳膊,對著他搖搖頭,簡單的說:“我們會保護好她的,你放心吧……”
床上的男人放心的舒了一口氣,他是個不孝子,自打記事起,隻有母親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他是人們口中的野孩子,私生子,強~奸犯的孩子,被同學追著辱罵,欺負,他從小學開始就學會了打架,誰敢多看他一眼就打,誰敢在背後議論他們母子,他就二百五的搬起石頭砸……
母親含辛茹苦的拉扯他,他卻整天惹事生非,沒有男人接納一個惹事魔王,母親被他連累的孤單了一輩子……
最讓母親痛心的是,他居然喜歡男人,從小被母親嘮叨大的他,對父親,對男人充滿渴望,他早就知道自己走上一條黑暗的路,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是個必然,他卻直到死的最後一刻,才後悔,後悔自己沒有給她留下半個孫子,陪伴她,孤單了一輩子的她,這一次真的孤單了……
費亦天,方若寧都保持著沉默,看著他懺悔的落著眼淚,老胖知道,他們現在這樣仁慈的對他是有目的的?他死不足惜,可是他還有母親,再如何十惡不赦的人,心裏永遠惦記自己的媽,那是賦予他生命的人……
他撐著一口氣虛弱的說:“我也隻是一個中間人,幕後是誰,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們給了我三千萬,讓我找麻子……”
“找到你的人是黑道的嗎?中國人?”
老胖點點頭,又搖頭,費亦天眉頭緊皺,方若寧問:“你可以肯定,他們是黑道的人,並且不是中國人!”
老胖肯定的點點頭,方若寧盡量的節省時間,挑重點的問:“你們怎麼聯係?你知道了他們什麼秘密,導致他們要滅口……”
老胖明顯感覺呼吸困難,艱難的說:“他們是……外籍私人軍事集團的,他們答應送麻子去……去裏爾,但是,要麻子必須殺了……”他知道自己沒時間了,所以趕快說重點:“我無意間知道了一個,尤裏的名字,還有一個政界的首腦人物,他們說,洋文我聽不懂……”
“你說,尤裏?他是法國人嗎?麻子已經去法國了嗎?他們要殺誰?還有多少殺手在中國?”費亦天已經穩不住了,眼看著他斷斷續續的剛說到關鍵線索,一聲咳嗽,一大口鮮血湧了出來,插入身體的管裏也都湧出了血,他最後隻顧的上重複了兩遍,說出一串數字“85264973”
眼睛開始向上翻,身體控製不住的抖著,費亦天失控的抓著他問:“他們要殺誰?快說啊……他們要殺誰??”床上的人激烈的抖動後,合上了眼睛,不再動彈,費亦天更加失控了,揪起他的領子:“說話啊……”整個搶救室都是他的咆哮聲……方若寧拉著他:“亦天,他已經死了……”
他頹廢的一把將他扔在床上,跌坐在椅子上:“法國……法國……尤裏……他媽的……讓那個法國佬過來……”
法國最知名的特種部隊,國家憲兵幹預隊的海德納上校,終於有機會接觸到了中國的影子特戰隊員,這是一支非常神秘的隊伍……人員編製,裝備采購,駐地等等都是嚴格保密的,政府對外都不會承認這支部隊的存在的……
真正看到費亦天他還是略有一些失望的,因為他非常沮喪,似乎打了敗仗一蹶不振……
他真的不明白他有什麼需要憂愁的,他們是德?卡斯德伊伯爵家族……
德·卡斯德伊·肖恩伯爵擁有由IZO公司訓練的私有軍隊……其中有人在黎以衝突中,受命於以色列總參謀部,從事間諜工作、識別真主黨火箭基地和敵後暗殺等活動……
他並不認為抓幾個唯利是圖的雇傭兵有什麼難的……費亦天將搶救室的監控錄像反反複複的看了幾遍……
“他最後說的那串數字什麼意思?”
“瑞士銀行……應該是留給他母親的……”
費亦天歎口氣問:“人接過來了嗎?讓她認屍簽了字,送到安全地方……”
方若寧轉身退了出去,穿著法國陸軍黃色夏常服的海納德少校與她擦肩而過……昂首挺胸傲慢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