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秋戰國論辯實戰1(3 / 3)

秦孝公說:“隻有你有什麼富國強兵的法子,我會全力支持和推行!”商鞅說:“要想國家富就不能放過農業,要想國家強就得獎勵將士。有了重賞,老百姓才能拚命;有了重罰,老百姓才不敢去犯法。賞罰分明,朝庭才有威信,任何改革則如如魚得水。”秦孝公說:“說得對,就該這樣幹!”商鞅補充說:“不過幹一件事不可猶豫不決,顧前顧後,否則將一事無成。一個有真知灼見的人,肯定會遭到世俗的排斥;一項進取有新意的措施,必然要受到社會惰性勢力的反對,要強盛,路隻有一條,就是改革,絕不能因某些風吹草動而去改變主意。主公最好先下個決心,不幹則已,要幹就得幹得徹底!”秦孝公說:“對!幹!幹得徹底!”

商鞅說到這裏起身就要告辭,秦孝公忙攔住說:“別忙著走!我正聽得起勁,你怎麼不接著往下說呢?”商鞅很聰明,他見秦孝公上了癮,故意吊住他的胃口。商鞅說:“請主公好好考慮三天,決定幹還是不幹。三天之後,我再詳細說一說我變法的具體措施。

商鞅這又奇又刁的辦法果真十分奏效,秦孝公急著想要商鞅變法的具體措施,第二天就派人去請商鞅。商鞅推辭說:“我跟主公約好三天之後麵談,我不能不守信用。”秦孝公無奈,隻好耐著性子等了兩天,到了約定的日子,商鞅把他的變法措施向秦孝公和盤托出,君臣兩上甚是投機,一連談了三天,這回秦孝公不但沒有打嗬欠,連吃飯、上廁所都忘了。

之後,秦孝公任命商鞅為左庶長並公布了他的新法,命令全國貫徹執行。隻用了19年,秦國就由落後的弱國變為超級強國,現在回頭看來,商鞅之所以能取信於秦孝公,能使孝公接受他的新法不能不歸於他敏於言辭。

五、鄒忌諷齊王納諫

要說敏於言辭,還有一個不可不提,那就是子貢。隻憑他一張嘴,就平息了齊魯兩國一場戰爭。此事世上皆知。

子貢是衛國人,姓“端木”,名“賜”,子貢是他的字。孔子在魯國開辦私學後,他遷居魯國,師隨孔子名下。他天姿聰明,不久就成為高材生,並且積極發揚光大孔子的學說。

當時,魯國的“三桓”(魯桓公的三個兒子的後裔)家大勢力,權蓋朝野。“三桓”之一的叔孫氏家族中,有個名叫洲仇的大夫,一向專橫跋扈,模行霸道,瞧不起讀書人,尤其對孔子汙蔑誹謗及至。子貢心裏存在著一團怒火,很想找一個機會教訓一下這個不學無術的貴族官僚。有一天,洲仇酒醉飯飽之後,又邁步來到大街的一棵大樹底下,拉了一幫人,說三道四,開始誹謗孔子。正好子貢從旁邊經過,聽到後立刻拔開人群,走到洲仇麵前說:“你們說這些一點用也沒有,我的老師是誹謗不了的。別人的賢德好比山丘,還可以越過去;我的都是老師的賢德就像太陽和月亮是無法超越的。雖然有人要自絕於太陽和月亮,但這對太陽和月亮又有何損傷?隻不過表明他自不量力罷了。

洲仇見子貢出來為孔子打抱不平,就帶有諷刺意味地說:“唉喲喲!瞧你吹得多麼神氣,還把它比喻為太陽和月亮——呸!誰人不知你老師的事。那一年,為了當官,他跑到衛國奉拜見衛靈公的夫人南子,想通過枕上的關節想混個一官半職,真是丟盡了臉!”子貢不急不躁地反駁說:“姑且不論你胡編濫造,即使實有其事也算不了什麼,孔子是人而非神,難免會有點錯誤,但君子的過錯如同日蝕和月食一樣:他的過錯,人人都看得見,但他改正過錯之後,更顯光輝燦爛,人人都仰望他、尊敬他、崇拜他。”

洲仇自覺從這個方麵進攻不是子貢的對手,便掉轉詞鋒,從另外一個方麵放冷箭:“佩服!佩服!早知端木先生才智過人,實則名不虛傳。看來你遠遠勝過你的老師了。”這話表麵上是誇獎子貢,其實是在貶低孔子。思路敏捷的孔子立即反擊道:“怎麼能如此說?!-拿圍牆來作比喻吧!我家的圍牆如肩膀一樣高,誰都可以從牆頭看到我的房屋很好。我老師的圍牆則有幾丈高,如果找不到門,進不去,就看不見裏邊宗廟的絢麗色彩,房層的漂亮。能找到我老師家的門進去的人寥寥無幾,你這樣的人更不用說,根本就找不到半點門路,所以隻會說一些目光膚淺的話來。”

子貢三次辯辭,三用比喻,巧妙,貼切而嚴謹有力,洲仇口服心服,當眾對子貢表示歉意,並感歎說:“強將手下無弱兵,看來孔子先生的確是一位好老師!”

子貢生活時期正是春秋末期,他死後不久,中國曆史進入了一個新時期——戰國。社會發生急劇變化,七雄並立,兼並戰爭不斷發生。“亂世出英雄”,許多說客因此也達到空前的活躍。

大家談論戰國的論辯家,首先得從齊國的鄒忌說起,公元前379年,齊侯田午沒有聽名醫扁鵲的勸告,病重而死掉。他的兒子即位,就是齊威王。這位齊威王起初是一個十足的“花花公子”,盡情的吃喝玩樂,不理朝政,全國處於停滯和衰退階段。當年楚莊王“三年不飛,一飛驚人;三年不嗚,一鳴驚人,”然而他呢,一連九年,是不飛也不鳴。

齊國有一位賢士叫鄒忌,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聽說齊威王愛聽音樂,就拿了一把琴,走到王宮前,自稱琴師,要求求見齊威王。齊威王一聽是琴師,好玩的東西來了,馬上傳令召見。鄒忌拜見行禮之後,調好了弦,做出欲彈的樣子,但兩隻手象木頭一樣擱在琴上不動,齊威王莫名其妙,就問:“弦已經調好,你為何不彈?”鄒忌說:“我不光會彈琴,更會彈琴的道理。”齊威王雖然還能彈幾下,但對於“琴理論”卻是門外漢,這回一聽正好,叫鄒忌先講一講。

急忌潤潤嗓子,海闊開空地說起來,說得玄又玄,空又空,齊威聽得似懂又不懂。鄒忌一吹就是幾個時辰,話語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齊威王聽得不耐煩,說:“可以了,說得夠透徹了,還是彈一下琴聽聽吧!”鄒忌止住話,把手放在琴上,仍然一動也不動,此時的齊威王發火了:“怎麼還不彈?”鄒忌回答:“大王看我拿著琴不彈,有點兒不高興吧!可齊國人眼見在大王拿著齊國的大琴,9年來一直沒彈過一次,他們又是怎麼想呢?”齊威王吃了一驚,站起來說:“原來你是拿彈琴來勸我,我明白了。”說畢,他命人把琴拿走,和鄒忌促膝交談,議論國家大事。鄒懇勸他重用人才,發展經濟,增強軍備,建立霸業,齊威王相見恨晚,遂拜鄒忌為相國,大力整頓國政。

幾年之後,齊國由弱變強。但是國家剛剛有了起色,齊威王就滿有驕傲之色,犯起了老毛病,隻愛聽奉承的好話,聽不進半點的批評。鄒忌麵勸過幾次,均沒有被齊王接納,鄒忌很擔心,也十分著急,天天想著用什麼適當的方法勸勸齊威王能夠改正一點兒。

鄒忌身材高大,體格魁梧,勻稱,堪稱一表人才。有天早上起床後,他問妻子:“你看我跟城北徐公比起來,誰長得漂亮?”妻子回答:“你美極了,徐公哪能和你相比!”他又問侍妾,侍妾說:“徐公不及你美。”鄒忌又去問外地來的客人,客人的回答和妻妾也是一樣。沒多久,城北徐公來造訪鄒忌,鄒忌仔仔細細打量徐公幾遍,左右都不如徐公帥氣;鄒忌又跑到鏡子前,更覺得比徐公差遠了。晚上,鄒忌躺在床上,反複思考著這件事,心想:’我妻子說我美是因為她偏愛於我,侍妾說我美是因為她們害怕於我,客人說我美是因為客人有求於我。”再想想,由此及彼,不正可以借這事對齊威王來個現身說教嗎?

第二天,鄒忌入朝拜見齊威王,將這段經過說了一遍,接著分析道:“現在,大王和我的情況相差不多;全國上下放對大王是一片讚揚,但讚揚聲後麵有著各自的目的,有的是為能討上你的喜歡,有的是有事求助於你,有的則是害怕你。大王切記,凡事要有警惕而不可蒙敝啊!”

齊威王點了點頭說:“你說的極對。於是向全國發布一道賞格:“無論朝中大臣還是地方官員或百姓,凡能當麵指責我的過錯者,得上等獎賞;通過書信勸諫者,得中等獎賞;在公眾場所議論朝政得失,且讓我知者,得下等獎賞。”獎賞令下達之後,齊國掀起了一個:“全民參政議政”的熱潮。社會敝端大為減少,社會穩定,人民安定團結,國家也強盛了。

六、莊周嘲刺惠施

齊威王敢於納諫,因而齊國強大起來,齊威王死後,齊宣王即位。他倡導講學求士,一時間齊國文化薈萃,學術空前昌盛。著名思想家和雄辨家孟子,也曾應邀到齊國,在那裏講學,並且在齊國和九流雜派有過唇槍舌戰。因為他脾氣有點兒急燥,說話時有一般火辣辣的味道,所以被許多學士稱為“倔老頭”。孟子也的確很倔強,他不但敢於批判諸子百家,就是齊宣王,他也沒放在眼裏,隻認為他是一個心竅未開的童蒙。正因如此,也決定了孟子在齊國呆不長久。孟子晚年退居魯國,著書立說,授徒講學。

當時,楚國有位叫陳良的先生也傳授儒學思想。有一天,陳良的一個學生陳相,突然不辭而別。扛著犁鏵,鋤頭跑到滕國,拜倒在“農家”許行的門下。許行仍戰國時期農家的集大成者,有門徒幾十人,他們生活艱苦樸素,自食其力,穿著粗衣粗布,流浪在鄉村田野。陳相對許行一見傾心,完全拋棄了所學的儒家思想,當上了“農家子弟”。幾年後,他自以為掌握了農家的理論基礎“君民並耕說”,於是北上魯國,向“當代儒學集大成者”孟子發起挑戰。

陳相先將許行學說宣揚了一番,然後問孟子:“魯國的國君稱得上賢能吧?”孟子說:“稱道上。他尊王道,行仁政。”陳相馬上問:“但是真正的賢君,要親自同農民一起耕種才吃飯。可現在魯國有糧倉,國君從來不下地士活,這是靠農民來奉養自己,怎麼稱得上賢能呢?”

孟子反問道:“許行一定是種了糧食才吃飯?”

陳相答:“對。”

“許行一定織了布才穿衣服?”

“不。我老師穿的是粗麻。”

“許行戴帽子嗎?”

“戴。”

“哪麼他戴什麼帽子?”

“戴生絹做的帽子。”

“是不是他自己織的?”

“不是。是用糧食換來的。”

“許行為什麼不自己織呢?”

“因為對耕田種地有害。”

“許行用鐵鍋煮飯、用鐵犁耕地否?”

“當然用。”

鐵鍋和鐵犁是他自己打造的嗎?”

“不是,也是用糧食換來的。”陳相機械地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