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嫁就意味著下嫁，意味著新姑爺能夠完全被孫家拿捏在手裏。即使發現了孫凝霜已非處子，可能也會迫於孫閣老的權勢忍下來。
可在帝京裏招婿的意味就不同了，這裏是天子腳下，路邊隨便抓一個人出來可能都有大背景，若是孫凝霜以閣老嫡女的身份風風光光高嫁了，真要被發現，那可就成了帝京裏最大的醜聞了。
“是啊，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孫遠黛咬著下唇，眉心輕蹙，手指無意識地在許於飛身上畫著圈，突然一頓，“不行，我非要把這件事查個清楚不可！”
許於飛不解，“你非要跟著摻和這件事做什麼？”
孫遠黛狡黠地衝他笑了笑，“三朝回門那件事，你以為就這麼算了？”
孫凝霜敢爬許於飛的床，她為了自家和永平侯府的臉麵才忍住了沒有發作。如今孫凝霜自己將這麼大的把柄送到她手上，不好好利用一下，她就不是能嫁進永平侯府的孫遠黛！
許於飛被她這一笑弄得身上一涼，趕緊舉雙手盟誓：“我那天晚上絕對什麼都沒做！直到現在我也沒和她多說過一句話！”
外人都以為他的小娘子溫柔和氣，誰知道威風鼎鼎的永平侯爺才是家裏受氣的那一個？
可為了這千辛萬苦求來的夫人，哪怕就是再多人笑他愛妻成狂，是不是天生懼內，許於飛也甘之如飴。
反正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又有誰懂他的樂在其中？
孫遠黛柔柔一笑，又環上許於飛的脖子，“侯爺，妾身知道您的心意……”
***
手術室內，四姨娘一醒來就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地躺在一張長條的高床上，緊張得差一點叫出聲來。
“四姨娘，別緊張，我們馬上就要開始手術了。”渾身上下捂得嚴嚴實實的秦羽眉也讓她嚇了一跳，幸好聲音還是熟悉的。她戰戰兢兢點了點頭。
秦羽眉用一塊幹淨的白布蓋住她的身體，隻在下腹部留出了一個圓洞方便操作。
她先用酒精和碘酒仔細清潔著四姨娘的下身，四姨娘還從未將自己的私.處就這樣暴露在人前，又羞又赧地想要抬手捂住，“別……”
秦羽眉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隻露出的那雙眼睛格外明亮，“這是必要的術前清理，防止並發感染的。你不用覺得難為情，病人在我眼裏都沒有什麼區別，隻是一具軀體而已。”
她拿起針頭彎曲了一端的麻醉針，走到四姨娘身側，“接下來我要給你做全身麻醉，然後你就會再次睡過去，不用看到自己害怕的場景，再醒來的時候，手術就已經結束了。”
秦羽眉的姿勢很熟練，態度也很自然，讓四姨娘慢慢放下了防備，點點頭道：“妾身都聽公主的。”
全身麻醉需要從腰椎處下針，秦羽眉囑咐了聲“不要動”，就將長長的針頭刺進了四姨娘的後腰，她痛得輕輕顫了一下，隨即又很快忍住，一聲都沒有吭出來。
等待麻醉劑起效的時間裏，秦羽眉站到一邊，又默默重溫了一遍輸卵管切除術的手術步驟，將自己需要的用具都依次擺好。
說起來，她還真的很久沒有做過這個手術了。幸好最近日子清閑，她無聊得開始重溫大學時的課程，還把不少教學視頻都找出來看了一遍，不然四姨娘恐怕還真要再等她幾天了。
確認四姨娘已經失去痛覺，秦羽眉深吸了一口氣，點開急救箱，將全息空間投射出來。
--之所以要將手術室布置得如此空曠，就是為了方便她能隨時取用這些大型醫療設備的。從前秦羽眉還隻能將三維數據轉化成二維信號放進全息空間內的儀器裏接受化驗，可一個大活人總不能也傳送進去吧？她悶在房間裏研究了很久，總算能找到將全息空間內的設備拖到現實世界裏的辦法來。
這讓秦羽眉頓時有種，自己隨身背著一個大型三甲醫院的錯覺……
她將稍後要用到的雙極電凝器、電凝剪、分離鉗等工具都取了出來，一邊又給四姨娘上了監控儀，時刻檢測她的脈搏心跳血壓，甚至連備用的輸血設備都準備出來了。
這是她在九州大陸的第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外科手術，關係到自己以後能不能憑這身“開膛破肚”的本事安身立命，所以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