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便是這酒了,這裏的有各種各樣來自各地的美酒,從十幾兩幾兩銀子一壺的劍南燒春,到幾個銅板一壺的二鍋頭,從塞外的葡萄佳釀到琉璃島的琉璃珠。可謂應有盡有,而且這裏的酒從不摻水,絕對是酒鬼的不二之選。
其三嘛,如果你喝到站著都費勁又偏偏想離去的時候,店家會為你叫上一輛馬車,送你回去,當然,這個錢還是你出的。最妙的是,不論你喝了多少,永遠不會有人趕你走,曾經有個酒鬼連喝了一天一夜,再加上不省人事的一天,竟沒一個人去叫他,甚至等他醒來的時候,店家已備好了熱茶。
正在陳寞臨窗眺望的時候,小二已經開始吆喝:“客觀,酒菜齊了,您慢用”。
這光景早就饑渴難耐,陳寞二話不說,先自斟自飲了三大杯,真叫一個痛快,連日來的疲頓一下子舒展了,好酒好酒,去他媽的舉人狀元,怎麼不搞個酒狀元給老子考上一考,一邊想著,一邊又是三杯,他酒量甚好,可謂無酒不歡,至於菜,卻不甚講究。
“李兄,這次你肯定是高中了,來來來,我敬你,將來廟堂高坐,切莫忘了小弟啊”。
陳寞抬眼望去,隻見邊上的一桌四人談笑風生,看樣子也是趕考的書生,隻不過看這架勢和自己那是天壤之別了,得意於失意,就這麼在一個酒樓裏暗暗的交織著,隻見那敬酒的是個胖子,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穿的綢緞料子甚好,陳寞雖對絲綢生意興趣不大,長期受父親的熏陶,對材質價錢方麵還是很了解的。
“金兄太過客氣,這還不是小事一樁,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仰仗金兄呢,我先幹為敬”。
說罷,這位書生仰頭而淨,姓金的書生哈哈大笑,“李兄果然是個爽快人,我看今日極是暢快,何不痛飲一番,到晚上,恩,李兄,吳兄,汪兄,小弟找個好場子,咱且得逍遙處且逍遙,諸位以為如何?”
陳寞會意的一笑,看來這四人也是同道中人啊,陳寞最不待見的便是那般迂腐書生,滿口仁義道德,背地卻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人非聖賢,該歡樂時自當歡樂,該瀟灑時切莫拘謹,為此,陳寞還得罪過不少人,那四人觥籌交錯,陳寞看的是又羨慕又有點嫉妒,又是一杯入口,酒入愁腸,愁如雲散,既然沒人與我共飲,我何不自飲他幾百杯。
“大哥,你看準了嗎,就是那小子?”,“沒錯,就是他,和莊主形容的分毫不差,咱們先盯住他,等出了酒樓,找個僻靜的地方動手”今天這酒樓可算熱鬧,陳寞注意著別人,卻不曾想到還有兩個人在暗暗盯著他,兩個不喝酒的人。
像王家鋪子這樣的酒樓,很多人就是衝著這裏的酒慕名而來的,如果在這裏看到不喝酒的人,總會感覺怪怪的。當然,很多人並沒有這種觀察的習慣,至少陳寞沒有。此刻,他正以箸擊桌,唱起了家鄉的小曲。好不自在。
那邊桌,姓金的胖子還在不住勸酒,仿佛怎麼也喝不醉似的。
“哈哈,李兄、吳兄,汪兄,今日相聚大是痛快,酒已至此,有些話我不妨說出來,大家就權當聽個故事,如何?”
“妙極,妙極,金兄切莫見外,快快說與我們兄弟”姓李的書生大笑道。
“好好好,不知諸位兄弟可曾聽聞最近朝廷發了一紙公文,在長安城裏廣為流傳。”
“這個小弟知道”,那位汪書生說道:“聽聞朝廷正在招納奇人異士入宮,說是為太後七十大壽祈福,還說最好通曉上古文字,說是太後很喜歡研究書法。”
金胖子笑道:“汪兄消息果然靈通,說的就是這個事,這事已經在長安傳開了。不過以往太後大壽都是上山拜佛,怎麼今年卻……”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吳書生這時笑道:“金兄所疑不假,不過依在下看來這事也並非如何蹊蹺,太後年齡大了,想弄點新鮮有趣的東西找個樂子,也在情理之中啊。”
“就是就是,朝廷的事管他作甚,自有人去費心,咱們喝酒喝酒。”汪書生說道,並為四人斟滿了酒。
奇人異士?嗬嗬,這太後可真是越活越年輕,這兩年朝廷裏荒誕的事越來越多了,看來這次落榜也並非完全是壞事啊,陳寞邊想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