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景原覺得這是無用功,不過畢竟是師父的命令,他也驅使著飛劍慢慢地割著草。割完以後,還將飛劍插入磚石縫中,艱難地將草根一同挖出,拋在一邊堆積著。
景原的速度與老道那邊自然沒得比,不過隨著割去的草越來越多,他除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不過刷刷幾聲,一大片的草便不見了蹤影。
不過代價就是他體內的法力在飛速的消耗,沒除多久,景原體內法力之海的法力就見底了。
“師父!徒兒沒有法力了!”
“沒法力就休息,吃些東西打坐調息,一會兒就好了。吃的……放在那邊。”
老道吃力地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空地,那裏放著一大堆食物,都是之前在辰州買來的。還有一口大木桶,不過裏麵是空的,在桶口處還用朱砂畫了一個水球術的符陣。
山南之地多煙瘴,空氣非常潮濕,用普普通通的水球術就可以聚集到大量的水,因此壓根兒就不用帶水。
景原苦笑著感受了體內那所剩無幾的法力,勉強聚集起一些送進了桶口的符陣中。
不一會兒,木桶內便出現了幹淨而又清澈的清水。
不過景原的法力也被消耗一空了。
他如同餓了三個月的餓狼一般撲向那一大堆一大堆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將食物吞進肚子裏,時不時還會被硬邦邦的臘肉卡住喉嚨。這個時候就需要他用拿竹子臨時做的杯子舀一大杯水,將那食物衝進肚子裏。
接著立刻運轉“鯨吞”篇,催動自己的消化係統,將滿肚子的食物以最快的速度消化掉,連一點渣子都不留。
接著隻需要引導法力巡遊周天,食物化成的能量便會自然而然地隨著法力進入法力之海,變成法力。
當然,其實景原消化掉以後坐著不管也是可以的,隻不過這樣的話法力之海的恢複速度就會變得奇慢無比。
一個時辰後,景原的法力之海再次充盈。
他坐起身來,操縱著飛劍,再次陷入了與雜草的苦鬥之中。
如此這般奮鬥到了酉時,方才將整個歸藏法門山門廢墟的所有雜草清理幹淨。
“師父,清……清幹淨了。”
景原累得已經站都站不太穩了,他現在隻想睡覺。
一天之內,法力耗盡了三次。
除草也是個體力活啊。
“徒兒辛苦了。”
老道從袖子裏拿出了兩卷鋪蓋卷,尋了處磚鋪的地方鋪開來,招呼景原歇息。
“師父您要重建歸藏法門?”
“為師老啦,這個任務,還得你來完成啊。”
老道拍了拍地上的磚石,說道:“這裏當年是歸藏法門的正殿,為師我平日裏就坐在……”
他四周看了看,指著一處亂七八糟的高台,“就在那裏。”
“這大殿一定很氣派。”
這塊地方是景原清理的,因為雜草的根係都深深地紮進了石縫,因此清理起來非常費力,因為這個原因景原對這裏影響極其深刻。
“那是自然了,這大殿比起京城的金鑾殿都不遜色。”
“還有那邊那塊是什麼?有一整塊大石板的那裏。”
“那是藏經閣,地基就是一塊整的大石頭,無論什麼遁術都進不來。”
“有好多青石板的那裏呢?”
“那是練功場,專門給無望煉氣化神的外門弟子修煉武技用的。”
“師父您不是說歸藏法門弟子隻有七十二嗎?”
“外門弟子哪算弟子啊,諸夏法門都這樣的。”
師徒二人躺在鋪蓋卷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些沒什麼營養的話。
當年歸藏法門的熱鬧。
陵巡子剛剛入門時的糗事。
接任門主後遇到的許多哭笑不得的事情。
……
景原以前一直對歸藏法門這四個字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這隻是他從未謀麵,早已毀滅的師門而已,而且仇人強大到他連複仇的能力都沒有。
直到現在,景原才感受到,這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法門,也是他的師父一輩子生活的地方。
他也感受到了師父心底那無邊的恨意與更加無邊無際的無奈。他注定無力重建自己的家了,而他的弟子注定要以諸夏為家。
歸藏法門這個不死的門派,也許注定要與這更加古老的諸夏一起,一同走向終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