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詭樓 三
晨光漸起，我因為昨天的事都沒怎麼睡好。
我一睜眼，墨緣的臉就出現在我的麵前。
她眼睛閉著，眉宇舒展，細長的睫毛微微彎曲；嫩白的臉蛋如嬰兒般白皙，小小的鼻子下麵是微張著的小嘴；她的五官輪廓自然，散發著少女的獨特魅力。
她像是小心翼翼一樣地呼吸著，聲音像羽毛一樣輕。
這還是我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她的麵容。
她的脖頸也如臉蛋般白皙、修長，一道優美的弧線勾勒，然後在鎖骨處彎曲，香肩微露，睡衣肩帶搭在其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毛巾被蓋住了之後的部位，但還是能大致看出她優雅的身體曲線；她的手枕在頭下，修長的手指在晨光下顯得溫柔細膩。
真是個美人胚子，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我逐漸清醒，看了看時間還早，就默默看著她。
“好可愛。”我心裏想著，仿佛觸動了內心裏奇怪的開關。
窗外寂靜，唯有鳥語花香，微風也輕輕吹拂進來，帶著清晨的氣息，讓我舒爽無比。
都要把我看醉了——緊接著手機鈴聲就響了，如同一道驚雷震散了我的醉意。
墨緣一下睜開眼，我們對視了兩秒，我趕緊轉過身拿起吵個沒完的手機，不知道墨緣會怎麼想。
電話那頭是雪院，“喂？醒了吧！你昨天做得很好，那些信息很有用，辛苦你了。”
大清早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我愣了半天，沒有說話。
“喂，喂？人呢，說話啊！”
“你不用睡覺嗎？”我沒好氣地道。
“怎麼，還沒睡醒呢？你可上點心吧。快，帶墨緣出來吃早飯，我在學校這邊的小吃街等你們。”
雪院掛了電話，我轉過身看著墨緣，她有些臉紅地裹緊了毛巾被。
“起床啦，雪院請我們吃早飯。”
我起身讓出位置，看著她一溜煙跑出去，像一陣輕柔的微風。
這段時間手機都沒怎麼用，已經堆了好多新消息，趁有一點空閑，我開始清理手機裏的新短信。
“尊敬的用戶，您的話費餘額……”
“手機報今日新聞……”
“您的驗證碼為……”
“恭喜你獲得……體驗資格。”
“遊泳健身，貸款理財了解一下……”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就沒有點好消息？我接著往下翻。
“您尾號為xxxx的借記卡到帳505,968元，餘額510,023元，xx銀行。”
看到這條消息我仿佛置身夢中，我一下彈起來，反複確認，還發了一條查詢短信給銀行，很快就收到同樣的回複。
“發工資了！”我情不自禁喊了出來。工資分文不少，我一下就來了精神，浮想聯翩起來，昨天的陰霾被一掃而空。
金錢的力量是強大的，什麼危險、靈異體、妖魔鬼怪——在金錢的麵前統統不值一提！
我笑嘻嘻地整理完屋子，洗漱過後帶著墨緣下樓了。
一路上我就衝著墨緣傻笑，心裏想著這麼多錢要怎麼花。
“你高興什麼呀！”她背著書包，也跟著我笑。
我現在開心得不得了，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我發工資啦！你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說。”
她想了想，表情突然暗淡了許多，她張大嘴巴道：“我……我忘了寫作業！”
我一臉愕然地看著她。
我們在小吃街找到雪院，她身著灰色ol裝，在人來人往的小吃街上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上班族，不過更加漂亮一些。
時間尚早，我們找了個稍微高級點的餐廳。
上了餐廳二樓，空位也所剩無幾，就坐點餐後墨緣從書包裏拿出了作業本，周圍的人有些稀奇地看著我們。
“半個小時能做完嗎？”我問。
我看了看她的作業筆記，語文數學英語，無非是抄寫聽寫背誦之類的東西，還有兩張試卷。
我的天，小學五年級就這麼多作業了？那半個小時肯定不夠啊。
我看著雪院道：“要不然……”
我知道這不太好，但墨緣也不是故意不做的。
雪院搶過筆記，又看了看試卷，從文具盒裏拿出兩支筆，自己留下數學卷子，分給我一支筆和一張語文卷子。
“做！”她推了推方框眼鏡，好像下命令一樣。
我隻有照做；這時早餐上桌，本來就不大的桌子現在擠成一團。
“小心點，別把油水沾上麵了！”雪院低聲道。
我們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在餐廳邊吃飯邊做起了小學作業，周圍的人看我們的眼神更奇怪了。
我看著卷子上的題目，半天沒有動筆——我居然被小學語文題給卡住了。
“隱形眼鏡啊！”雪院看著我。
“啥？”我看著她，又看向試卷。
雪院已經做完了半張試卷，就對我道：“腦子裏想著考試就行了。”
我照她說的做，透過隱形眼鏡，卷子上居然真的浮現出答案。
還有這種功能？那就好辦了，我隻管照著寫就行。
不出五分鍾，雪院就做完了卷子，道：“緣緣，這次是特殊情況，下不為例哦。”雪院把寫完的卷子還給她。
墨緣笑嘻嘻地點頭，接過卷子。
我看了看那張卷子，字跡工整、大方、漂亮，根本不是小學生能出來的樣子；和我的一比簡直天壤之別。
作業算是解決了，不過唯一的問題是，三個科目三種字跡，我還是字最醜的那個。
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還有五分鍾，我的瘦肉粥終於放涼了，兩口解決；我提著書包和墨緣的往學校跑，沒想到雪院也跟了過來。
我們一路小跑。
“這個隱形眼鏡還能這麼用？”我邊跑邊問。
“功能多著呢，慢慢發掘吧！等會到你辦公室，再跟你說事。”雪院步伐輕盈，而我已經有些冒汗了。
“跑慢點，你身體又發熱了。”小寒冷冷的聲音傳來。
“忍一忍嘛，總不能讓墨緣吃遲到吧！”我心中回複她。
她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
在據鈴響還有一分鍾的時候我們跑進校門，墨緣直接就跑去運動場上的早會隊伍裏，我把她的書包放到座位，才和雪院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燈火通明，卻沒有人，他們應該都是班主任，去運動場開早會去了；我不是主課老師，就沒必要去。
我喘著氣，能感覺到小寒有些不爽。
但雪院穿著高跟鞋，一路跑來竟是呼吸平緩，大氣都不喘一口，完全沒有累的跡象。
我給她接了杯水，她坐在我旁邊的辦公桌上，是白葉的位置。
“你大清早親自的跑過來有何吩咐啊？”我嬉皮笑臉地問她，反正發了工資，她說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她從包裏拿出一份卷宗，道：“這是舊教學樓的處理執行文件，你看看吧！”
拆開卷宗，裏麵的文件寫著舊教學樓的分析結果。
第一頁是顯眼的幾行字：“灰海研究院實際調查結果，及辰海小學舊教學樓靈異現象的成因和處理方式。”
往後翻頁，我有點失望，文件裏沒有指出舊教學樓為何會產生靈異現象。
然後是教學樓的處理方法：徹底摧毀。
研究院認為即使完全破壞學樓，裏麵的東西也沒有逃逸的能力，還會有大概率逼迫其中的東西現形。
他們處理時會在舊教學樓周圍鋪設限製立場，這立場可以限製那些東西的範圍，組織它們逃跑或是反擊。。
“所以還是要炸嗎！”我鬆了口氣談到徹底摧毀，還得靠炸藥。
話說回來，管它什麼前因後果，隻要擺平了，那就無所謂了，我被昨天晚上的情況嚇得夠嗆，也沒心思刨根問底了。
“處理流程會在一周之內執行，這案子你就做到這吧！之後照常回研究院訓練。”雪院收回卷宗，輕盈地離開了。
她剛出門，白葉就開完早會進來了，我喝著水，看著她還是一席白色職業裝，樸素淡雅。
看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她不禁問：“那是你老婆呀？”
我一口水噴了出來，嗆著之後咳了好一會才停下。
我一邊收拾水漬一邊回答：“咳，不是，她我以前的同事，我這剛從那邊辭職嘛，她來交接一下。”由於我現在是老師的身份，就按照計劃好的方案，說著準備好的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