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眠:“……”
你竟然還有師弟!
秦月明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連忙喝了一口茶壓驚。
葉右也愣住了,緊接著意識到事情沒這麼簡單,不說別的,單是聞人恒剛剛沉默了那麼久,就很詭異。
不過場麵沒給他任何思考的餘地,聞人恒直直望著他,雖然極力維持溫雅,但語氣裏仍露出了一絲明顯的激動:“真是師弟,這些年你去了哪?你竟然不傻了?之前你癡癡傻傻的,走丟後我還以為你已經凶多吉少了。”
葉右:“……”
秦月眠:“……”
這話裏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葉右繃著臉沒開口,努力消化聽到的內容。
然而等他剛剛理出一個頭緒正要往深處細想,麵前的人又砸來一堆東西。
這次聞人恒調整好了情緒,恢複斯文的君子風範,但忍不住握住了葉右的手,目光裏的關心混著那一絲令人錯覺的溫柔,一起罩住了他:“你走丟後我一直在找你,但總是沒消息,這十年你是如何過的?病是誰治好的?怎麼會忽然受傷?誰打傷的你?我的玉佩又是誰給你的?”
葉右突然被他一握,下意識想抽出手。
聞人恒體貼地放開他,看向好友:“他的傷似乎是燒紅的東西燙的?”
秦月眠道:“對……我進門時他正倒在床邊,燒完的花柱恰好掉下來砸中他,所幸我及時弄開了,沒燙得太嚴重,用紀神醫的藥多抹幾次應該能痊愈……”
他猛地一頓,“不,你等等,你也不知道你的玉佩為何在你師弟身上?”
“嗯,玉佩前些日子丟了,你知道的,那東西我基本帶在身上,能在我的眼皮下拿走,想必不簡單。”聞人恒說話間重新為葉右纏上布條,見他安靜得近乎有些乖順,一時愉悅,在他額前打了一個蝴蝶結。
秦月眠:“……”
聞人恒望著葉右,放緩了語氣:“怎麼不說話,不認識師兄了?”他頓了頓,“你若不想說,師兄不勉強你,隻說誰將你打傷的便行,師兄給你報仇。”
覺得拿走玉佩的人不簡單,所以淡定地喝茶等著對方先開口,倒也說得通,那麼我真是他師弟?葉右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輕歎一聲,帶著一點欲言又止、欲語還休的意味。
秦月眠急忙豎起耳朵,迫不及待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結果隻聽這人道:“巧了,我也不知道,對了師兄,我叫什麼名字?咱們的師父是誰?”
秦月眠:“……”
聞人恒:“……”
聞人恒首先反應過來:“你不記得了?”
“受了傷,醒來什麼都忘了,唯一的線索隻有玉佩,”葉右道,“師兄最後一次見到玉佩是什麼時候,又見過什麼人?”
聞人恒蹙眉:“這事我也想了很久,但都沒有頭緒。”
葉右暫且作罷,看向站在亭外、猶豫著不敢上前的家丁,知道換藥的時候到了,對亭內的二人點點頭,頂著蝴蝶結走了。
我這麼聰明,真的癡傻了很多年?
葉右自戀地想著,不緊不慢穿過飄雨的庭院,暗忖這事要麼是真的,要麼……聞人恒由於某些原因知道他失憶了,這是在給他下套。
他決定仔細觀察一下,反正已經挑明,他今後什麼都能隨便問,再判斷真假也不遲。
秦月眠同樣想弄清這件事,等人走遠了問道:“那真是你師弟?”
聞人恒勾了勾嘴角,雖然仍是斯文的模樣,卻滲出了幾分耐人尋味。秦月眠對他人前人後的樣子見怪不怪,追問道:“到底是不是……不對,你提前又不知道他的情況,說的應該是真話……”
他忽然聯想到什麼,倒吸了一口氣。
設身處地想想,若他失憶,醒後絕對要迫不及待地弄清自己姓甚名誰,家住哪裏等等,可那受傷的公子來山莊半個多月愣是沒露出任何馬腳,並且在得知玉佩是聞人恒的後,還能沒事人似的硬撐著聞人恒喝了兩杯茶。
這也太沉得住氣了!
不隻如此,這人後來還詐了聞人恒一下,等情況不對才說實話,看似退了一步,卻是一招以退為進的棋,因為剛剛那種情況,他再撐下去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秦月眠忍不住喃喃:“他究竟是什麼人?”
聞人恒麵不改色:“是我師弟。”
秦月眠想吐血,見他站起了身,問道:“去哪兒?”
“十年了,”聞人恒邁出小亭,聲音帶著幾分愉悅,“好不容易和師弟重逢,我當然要多關心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