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閣主忍不住看了兒子一眼,總有些不信。
丁喜來被誇得不好意思,努力在老爹麵前撐著臉,繃直腰板,用餘光偷瞄,希望老爹誇誇自己。丁閣主總算明白這小子為何今日一反常態肯主動往他麵前湊了,他看向盟主:“別急,先進去看看那個白子的人。”
盟主眉頭深皺,快速邁進大殿,直接走向被綁住的那個人麵前,問道:“犬子可是在你手裏?”
肖先生抬眼看他:“我都說了這事與我沒關,你們若還不信,連毒誓我都敢發,說真的,你們與其和我在這裏耗,不如去找那個曉公子問問話。”
盟主便看向跟在自己身後進來的幾個人。
葉右不緊不慢道:“聽說有人汙蔑我?”
肖先生回頭看他,冷笑道:“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你敢說鍾公子和浮萍沒在你手裏?”
“肖先生敢發毒誓,我自然也敢,”葉右走到他身邊,“我隻是有些奇怪,我與鍾公子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的,肖先生聽說他被綁走,怎的第一反應就是我幹的?我抓鍾公子能有什麼用?找盟主要錢麼?”
這話可有點意味深長。
在座的絕大多數都是人精,曉公子是否是黑子的人有待商榷,但顯然不是白子那一邊的,如今白子的人咬定是他綁的人,而綁鍾公子隻能用來牽製盟主,所以……白子的人認為他會牽製盟主?他為何要牽製盟主?除非盟主就是白子!
盟主沒開口,眉頭皺得更深了。
肖先生則冷笑道:“隨你怎麼說,浮萍的事就是你弄出來的,誰知你會不會一時心血來潮抓個人,攪混水?”
葉右微微一怔,倏地沉默下來,片刻才道:“原來如此,我懂了。”
眾人齊刷刷望著他,覺得他會說些石破驚天的話,但等了一會兒,隻聽他苦澀道:“原來這事是浮萍讓你幹的,他……這是恨我?”
眾人怔住。
肖先生也有點猝不及防:“你說什麼?”
葉右道:“我猜對了?”
肖先生怒道:“胡說八道,浮萍明明是在你手裏!你的武功根本還在,浮萍就是被你擄走的!”
“被我擄走?”葉右搖頭笑了一聲,聽著淒淒涼涼的,“他是這樣對你說的?”
肖先生道:“別說不是!”
“當然不是!”沒等葉右接話,丁喜來便忍不住叫出了聲,察覺他老爹瞥他一眼,迅速調整成嚴肅的神態,淡淡道,“當時我等都在場,是親耳聽見浮萍說對曉公子一片癡心,願意交付終身,跟著他走的。”
在場的幾位少幫主們紛紛點頭,表示浮萍確實是親口說的。
肖先生接到的消息是浮萍被擄走後摔下懸崖,卻不知具體過程,不禁一愣,緊接著回神道:“那肯定是你逼的他!”
“我從未逼迫過他……”葉右幽幽道,見肖先生還要說,便打斷他,“我不想因為他和你吵,既然你非說是我,那咱們便從頭捋一遍,首先你說我綁走了鍾公子,我自摔下懸崖後就昏迷了,晚上才醒,師兄說魏二公子和丁公子他們都來看過我。”
魏江越見他說著看向他們,開口道:“嗯,我們是吃過晚飯去的,那時你還沒醒。”
葉右道:“這期間師兄一直守著我,我沒機會下令綁人。”
肖先生道:“那可能是……”
“你想說師兄或許和我是一夥的?”葉右再次打斷他,“這事你我拿不出能站穩腳的證據,不好分辨,我說一件能分辨的便是,比如你說我的武功還在。”
他說罷轉身走向慈元方丈和玄陽掌門,大大方方亮出胳膊,對他們道,“我究竟有沒有內力,一探便知。”
慈元方丈道聲佛,探了一下,搖頭。
接著是玄陽掌門,探完後同樣搖頭。
肖先生傻眼,說道:“你肯定在來之前吃過藥!”
葉右反問:“什麼神藥能把內力全部遮住?我怎麼沒聽說過?對了,除去他們,紀神醫和方小神醫也曾為我診過脈,你是不是要說我把他們也收買了?”
肖先生噎住。
“第三你說浮萍在我手裏,我昏迷被救的時候,周圍不光隻有我師兄,魏二公子他們都看見了,我身邊根本沒有浮萍,”葉右看向盟主,“盟主去響杏城可有搜到浮萍?”
盟主搖頭。
“果然……”葉右閉了閉眼,重新看向肖先生,“這事要麼是你的人把浮萍救走了,然後你故意被抓,好往我身上潑髒水,提醒白子除掉我,要麼這其實是浮萍弄出來的,他假意跟我走,又派人在我們回去的路上劫持,趁機失蹤,再把你推出來做替死鬼,你一無所知之下同樣要給我潑髒水,順便還讓我覺得綁走鍾公子有文章可做,從而懷疑盟主有問題,你這是被他當成了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