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明見蘇夏臉色蒼白,也不再打擾,默默退出了病房。
蘇夏在君明走後起身下了床。
赤腳走到床邊,眺望天際已沉浸大半的紅日。
好久沒看過這麼美的景色了。
靜謐的傍晚,她還在發愣,然手機的鈴聲打破了這片寧靜。
她回過神,拿起手機點擊接通。
“安錦夏,你安的什麼心,居然送自己妹妹進警察局。她可是你妹妹,怎麼會害你!”
一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安昌明氣憤的聲音。
蘇夏嘴角上揚,勾出一抹涼薄的笑。
這麼快就找到她這兒來問罪了。
如果這一次害人的是她,安家人會這麼著急為她找安楚晴說事?
明明受害者是她,他們卻還要替傷人者找理由找借口。
她還記得查看監控結束後,證據確鑿,賀春蘭還拚命替自己女兒想辦法開脫。
嗬,真應證了一句話。
沒媽的孩子是根草!
諷刺至極!
“你害妹妹的時候心狠手辣,怎麼現在連話都不敢說了?”
那邊語氣憤意不減,愈發強烈。
“你當初趕我出安家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是你的女兒,是安楚晴的姐姐。現在我已不是安家人,她更不是我的妹妹。安楚晴害人有憑有據,你有任何不滿意請找警察,和我說沒用。”
蘇夏好不容易的寧靜被打破,現在懶得理他。
“放肆,這是你和爸爸說話的態度嗎?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不孝女,成心和我作對。”
蘇夏想笑,是她沒說明白還是安昌明犯糊塗。
“從你將我趕出安家,我就不再是安家人,更不是你女兒,你又何來是我爸。”蘇夏忍住掛電話的衝動,“你有這個空閑還不如去看望你那被拘留的寶貝女兒。”
“好呀,才出去幾天連爸都不認了。”安昌明怒罵,“我不和你廢話,你趕緊打電話給警局說你已經沒事,這一場事故純屬鬧劇,你不再追究任何責任,讓警察趕緊放人。”
果然,打電話的重點在這兒。
她受害,現在親爸卻要她親口說這是鬧劇來解救自己的妹妹。
這是對親生女兒的態度?
蘇夏抿嘴,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病房燈亮起,透過玻璃的反光,她看到了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影。
不知何時,黎皓夜已經出現在病房。
“我沒有權利也沒有義務,你別再找我了,我是不會打電話給警局。”
說完,蘇夏掛斷了電話。
轉過身,就發現男人的視線落在她光著腳丫的腳上。
她下意識縮了縮腳,低垂著眼眸。
這還是今天第一次清楚看他。
一如既往的冷漠邪戾的表情,隻是眼神中多了幾分薄怒,看向她時猶如獵刀劃過她的臉。
他一身休閑西裝,尺寸得體將他體魄身型勾勒得恰到好處。此時,他襯衫領口解開了一粒扣子,露出他性感的咽喉。
蘇夏一直認為這樣裝扮的他最好看。
“聽說安老爺子要給你說親?”
黎皓夜抬起視線,睨視她。
“嗯。”
蘇夏如實點頭。
片刻的沉默,蘇夏一直未抬頭。
“換好衣服,出去吃飯。”
黎皓夜將手中的袋子放在床上,走到旁邊的沙發,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蘇夏默然,拿了袋子進洗手間換上衣服。
出來時,滿屋飄著熟悉的煙味兒,蘇夏皺了皺眉。
醫院禁止吸煙,他這是明知故犯。
這樣的人也應該被警察叔叔帶走,進行思想教育。
兩人一起上車,全程無話。
即便是吃飯,黎皓夜也沒有找她說話的意思,她也隻是悶頭吃飯。
回到醫院是晚上九點。
今天送來醫院時蘇夏雖已清醒,但臉色不好,黎皓夜事先又打過招呼讓病人好些休息,警察隻好明天來錄口供。
所以晚上蘇夏堅持在醫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