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2 / 3)

那道身影站在囚魔洞外,駐足了良久,向左右看了幾眼,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般,終於是邁步沉重的步伐在眾多隱藏在黑暗中的目光中走了進去,而在那無數目光中的背後,似乎還有一人,正冷冷的望著那道身影慢慢的融入了囚魔洞中。

鐵封依然在黑暗中盤坐著,看不清神態,突然,圍繞在他周圍的那些法陣禁製突然亮了起來,閃爍著青光,將這片黑暗的洞府照亮了大半,而借助著這些亮光,鐵封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慢的從前麵幽長的通道中轉過身來。

鐵封看著那個身影,微微一驚,但旋即眼底異光突閃,盯著那道身影,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道:“無痕師弟,你是來看我的嗎?”

※※※

外頭的天空仍然飄著雨,天穹之上閃電在雲層中不停穿行,而雷鳴陣陣,似蒼天的咆哮怒吼,將大片大片的雨水傾瀉下來。

夜,愈發的深沉起來。

顧流風獨自坐在合一堂內,望著窗外的淒風苦雨,麵無表情,這個時候,景凡他們可能已經睡了,而他這個做大師兄的不知為何,心緒不寧,坐在這合一堂主座之上,心緒與這外界的雨水似乎一樣亂了起來。

突然,他的神色一凝,抬頭看向門外的風雨世界中,一道紅色倩影自那花海上空飛掠而來,幾個瞬間之後,便出現在了合一堂前,在顧流風那冰冷的目光中,毫無畏懼的走了進來。

“顧兄,好久不見。”

看著那道紅衣身影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顧流風的目光先是一寒,不過隨後竟然笑了一聲,道:“唐宮主深夜造訪我這無往峰,不會就是來跟我問好的吧?”

雖然唐寧從雨中而來,但是身上幾乎沒有被雨水浸濕,隻有發梢微微帶了些水珠,她看了一眼窗外淒厲的風雨,然後轉身看向顧流風,美目微微閃爍,道:“今夜這雨似乎是有些急了?”

顧流風嘴角一揚,慢慢起身,向前走去,直到距離唐寧還有幾步的距離才停了下來,淡淡一笑,道:“雨的確是急了些,不過有美人相伴,倒不算淒涼。”

唐寧頷首一笑,並沒有其他女子一樣的羞澀之感,反而笑容中卻有著男兒一般的颯爽之意,她背負著雙手,看著顧流風,突然認真的道:“景凡最近怎麼樣了?”

顧流風神色一暗,看了一眼唐寧,然後向前走了一步,看向那雨夜下的無往峰,沉默了片刻,道:“你來這不會是為了與我聊天吧?”

唐寧一笑,也轉過身,在合一堂門內與顧流風並肩而立,看著雨幕,道:“怎麼?不行嗎?”

顧流風麵無表情,道:“天魔杖都被你們偷走了,還回來做什麼?”

唐寧道:“顧兄這話可說錯了,雖然天魔杖非我明王宮之物,但那畢竟是我聖教之寶,我們隻是取回原本屬於聖教的東西,怎麼能說是偷呢?”

顧流風嘴角一揚,語氣突然有些玩味的道:“據我所知,魔教至寶無雙之月並不完整,而那所缺的便是這天魔杖,元齊得了天魔杖,你們明王宮日後可還有立足的餘地嗎?”

唐寧神色一凝,卻是淡然一笑,道:“這就不勞煩顧兄費心了,隻是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疏忽,這麼輕易就被取走了天魔杖,恐怕以後千瀧府得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顧流風冷哼一聲,道:“千瀧立派萬年,豈是一個無雙之月能夠威脅的到的。”

唐寧麵帶笑意的搖了搖頭,望著外麵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雨勢越來越大,沉默了許久,唐寧似乎有些倦了,緩緩開口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莫驚空會讓景凡上天英山,他明明知道景凡的身份,為何還會如此?”

顧流風目光微垂,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沉吟了片刻後,反問道:“景凡體內可有魔種存在?”

唐寧美目微蹙,卻是搖了搖頭,道:“沒有。”

顧流風深深的看了唐寧一眼,剛要說什麼,隻聽得唐寧繼續道:“當年老宮主在景凡出生的時候便施法除去了他身上的魔種,他與普通人別無二致。”

顧流風疑惑道:“他為什麼這麼做?”

唐寧麵色微沉,甚至有一些苦澀之色,道:“不知道...可能老宮主不希望景凡卷入這風雲詭譎的鬥爭中吧。”

“那為何景凡的體內會有魔教功法的存在?”顧流風繼續追問道。

唐寧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擔憂之色,眼神突然一凝,望向無往峰之外的地方,在那個千瀧府最為高大的山峰上,似乎泛起了無數光芒,一聲驚雷響起,顧流風同樣望了過去,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

囚魔洞中,鐵封與無痕道長對視著,原本就冰冷潮濕的洞府中,此刻因為二人冰冷的目光變得更加陰沉了許多。

“師兄。”無痕道長淡淡的道。

鐵封苦笑一聲,道:“想不到你還能叫我一聲師兄,我已經很高興了。”

環境幽暗,無痕道長的臉色也陰晴不定,不過他盯著鐵封的目光卻是愈發的深邃了起來,沉默了片刻後,無痕道長開口道:“不知師兄身上是不是還有什麼東西沒有交出來?”

鐵封麵色微寒,望向無痕,眼睛一眯,道:“師弟想要什麼?”

無痕道長道:“黑暗之符。”

“嗬嗬。”

空曠的洞府裏響起了冷笑聲,回蕩在洞中,久久不息,鐵封蒼白的一笑,道:“原來無痕師弟是對黑暗之符感興趣啊,可是它並不在我這裏。”

無痕道長向前走了一步,距離鐵封被囚禁的法陣更近了一些,他輕甩著拂塵,道:“黑暗之符雖說是魔教流傳下來的,但也是上古就存在的神物,為弟雖然不才,但自信可以掌控此物,師兄如今已經淪為階下囚,還是不要在遮遮掩掩,將黑暗之符交出來吧,可不要辱沒了它的名頭。”

鐵封麵無表情的道:“我說過,不在我身上。”

無痕道長欺身向前,雙目直視鐵封,冰冷的道:“當年正魔大戰,黑暗之符被千瀧府前輩所得,後來兜兜轉轉落到了你的手上,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鐵封對無痕道長的眼睛對視,本來鐵一般的臉上竟然慢慢掀起一抹弧度,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道:“無痕師弟,你向來低調,從不貪功重利,你為何一心想要這黑暗之符?而且我等根本發揮不了黑暗之符的全部力量,除非有魔教功法加持。”

無痕道長嘴角一動,眼底有幽光閃過,聲音愈發冰冷的道:“師兄,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你把黑暗之符交於我,其餘的事情你就不用費心了,就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囚魔洞中孤獨終老吧。”

鐵封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了起來,道:“師弟啊,你今天看起來真的跟以前很不一樣了,難道這麼多年的隱忍,你終於忍不住了。”

無痕道長眉目之間有殺意閃過,雙目之中似有黑氣與猩紅之氣纏繞,臉色竟然有些猙獰起來。

“我乃一脈之首,你不過是個已經淪為階下囚的魔教奸細,你現在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鐵封,你識相點,交出黑暗之符,否則今日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有些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無痕道長道。

鐵封“嗬嗬”一笑,無痕道長的臉色越是猙獰,鐵封臉上的笑意越是濃鬱,仿佛知道了什麼不可思議的秘密一般,鐵封雙腿動了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盯著無痕道長覆滿黑紅之氣的眼睛,慢慢的道:“哦,你有什麼手段?”

無痕道長緊握著手中的拂塵,仿佛有雷電光弧在其手中閃爍,一絲絲血腥之氣從他的身體之中蔓延開來,他已經靠的鐵封很近了,若不是有著那一層道法禁製,恐怕現在無痕道長已經欺身貼近鐵封了。

“聖教的手段,豈是你能了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鐵封雙目一寒,臉色一沉,嘴角慢慢揚起,玩味的盯著無痕道長,看著麵前這個與往日那個青嶽峰脈首大相徑庭的人臉,鐵封搖了搖頭,輕輕歎息了一聲,與此同時,在那漆黑的角落,鐵封的後方,一個人影慢慢的走了出來。

“想不到魔教內奸居然是你,無痕師兄。”那個人影毫無感情的道。

那個身影從黑暗中慢慢走不開,隨著他隨意的走出幾步,身後的黑暗似乎也在向後慢慢縮去,露出了他的模樣。

當無痕道長看清那個人影的模樣時,震驚的向後退去,眼中的黑紅之氣頓時消散而去,而他緊握住拂塵的手掌也開始顫抖了起來,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之前似乎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你...你們,莫師弟,你怎麼在這裏?”無痕道長顫抖著指著鐵封身後的人影,說話的聲音都開始口吃起來。

鐵封身後的人影正是莫驚空,他慢慢的走了過來,站在封印鐵封的黑色石台旁邊,麵無表情的看著無痕道長,道:“我若不在這裏,恐怕就聽不到這麼多的秘密了,你說是不是,無痕師兄?”

“秘密?什麼秘密?”無痕道長向後退了一步,臉色微微泛白,甚至是有些恐懼的道。

莫驚空搖了搖頭,道:“師兄啊,你難道忘了這裏是什麼地方了嗎?”

無痕道長深深的看了一眼莫驚空與鐵封,然後抬頭望著漆黑的洞頂,臉色愈發的難看起來,額頭上開始有冷汗流了下來。

莫驚空看著無痕道長,並沒有太大的反應,繼續道:“這囚魔洞乃是立派之初天墨祖師所建,洞內布滿了無數禁製,萬年來不知囚禁了多少魔教的大修行者,而正因為如此,這囚魔洞中吸收了太多的魔氣,甚至是那些大修行者的意念,一旦身負魔種的修士進入這裏,變會被這囚魔洞中的萬載魔念所侵染,勾起身體深處的魔種爆發,隻是沒想到啊,無痕,你竟然犯了這種錯誤,竟會為了黑暗之符踏入這裏。”

無痕道長震驚的看著莫驚空,瞳孔一縮,道:“黑暗之符?莫驚空,你設計我?這些都是你們設計好的!”

“設計你?無痕,你還不承認!”莫驚空冷冷的道。

無痕反應麵色陰沉,凝視著莫驚空與鐵封,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恐怖的笑聲回蕩在陰森的囚魔洞中。

“哈哈哈哈哈,莫驚空、鐵封,你們兩個,一個當年因為勾結魔教被逐出師門,一個如今已經淪為階下囚,就算我是魔教臥底,你們說出去的話有誰會信?想扳倒我,簡直是癡心妄想!”

鐵封的臉色出奇的平靜,他看著鐵封,開口問道:“無痕,當年伏龍古墓我身受重傷,你在為我療傷的時候可曾動過手腳?”

無痕道長獰笑一聲,道:“鐵封,枉你是一代英傑,居然現在才發現這件事,沒錯,從那時候起我就在籌劃今日之事,你體內的魔氣也是我所為,而現在,我的目的似乎也已經達到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