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滴血的愛(大結局)(1 / 3)

春日的陽光暖融融地照射著章漢生的辦公室。章漢生麵色凝重地領著焦俊文、趙誌強走了進來。他往辦公桌後一坐,嚴肅地說;“我剛接到一個內線報告,說徐力侃剛躲進了他*歐曼曼的家裏。”

“歐曼曼家?不可能吧?!”焦俊文疑惑地說,坐到了辦公桌前,“我們早搜查過那裏,還在那裏布了暗哨,一無所獲,才把暗哨撤回來。”

“哼!這就是徐力侃高明的地方。”章漢生冷笑道,“他算準了我們一定會去歐曼曼家搜捕他,並且布暗哨,所以一直躲著不去。料想我們失去了耐性,他反而要去那裏躲藏,這就是人們通常說的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對,對,對!還是您分析得精辟、透徹。”焦俊文敬佩地說。

“你先別誇我,說起來,我都臊得慌。”章漢生無奈地歎了口氣,“鑒於上兩次抓捕行動失敗,局領導認為我們刑警隊裏有內奸,事先走漏了風聲,所以決定,把這次抓捕任務交給了東城分局刑警隊去辦,而我們隻能負責審訊工作。”

“憑什麼?憑什麼讓他們摘我們到手的桃子?”焦俊文衝動地蹦起來,大聲說。

“啪!”章漢生忍不住一拍桌子,氣惱地喊了一句,“還不是因為我們的工作沒做好?”

焦俊文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隻能坐回椅子上大口喘氣。

“好啦!現在不是鬧情緒的時候。”章漢生顯然控製了一下激動的情緒,嚴肅地命令,“俊文,你的任務是做好和我一起審訊的工作。誌強,你現在就去東城刑警隊等候他們捕人的消息,如果他們得手,你負責協助他們把徐力侃押解回來。”

倆人站起身,響亮地答應了一聲,疾速地走向了門口。趙誌強出門後,直接走向了樓門口。焦俊文卻回到了刑警隊裏,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若無其事地泡了一杯茶,心不在焉地喝了幾口。趁別人不注意,他從辦公桌裏取了一樣東西,略顯慌張地裝入褲兜裏,然後站起身,出了刑警隊,走進了相隔不遠的衛生間。他先漫不經心地在衛生間裏察看了一遍,確信再無他人後,就閃身進了一個封閉的隔扇間內,快速地關上門,插上了插銷,慌忙從褲兜裏掏出那樣東西。原來,這是一部黑色手機。他快速地按了一個號碼,迫不及待地拿到耳邊聽,卻先聽見了敲門聲。他忙不迭地按斷了電話,揣到了褲兜裏,又手忙腳亂地解開了褲帶,才調整了一下情緒,拉開插銷,推開了門。他看見章漢生、趙誌強和一個新調來的刑警小呂站在門外,心裏不由得一沉,料定事情敗露了。但他仍想將戲演下去,就強擠出一絲笑容,竭力鎮定地問:“有事嗎?隊長。”

章漢生伸出一隻手,威嚴地命令:“拿來!把我們一直苦苦尋找的那部手機,拿來!”

焦俊文正要裝傻,見趙誌強和小呂一副要衝上來的架式,知道抵賴不過,就臉色慘白地將手伸進褲兜裏,掏出了那部黑色手機。章漢生接過手機,查找出剛才的去電號,發現正是徐力侃的手機號。他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驚喜,反而長歎一聲,緊盯著焦俊文的眼睛,厲聲問:“你對得起你幹了一輩子公安的爸爸嗎?你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衣服嗎?”焦俊文深深地低下了頭。

對於抓捕喬革勝、徐力侃未果,局領導和章漢生都意識到刑警隊裏出了內奸。章漢生便暗中展開了調查工作,入手點自然是抓捕行動前徐力侃所接的電話,並在電信局有關人員的協助下,調查出了在兩次抓捕行動前,曾經有人用同一部手機給徐力侃打過電話。他們立刻查找機主,卻發現機主原來是徐力侃運輸公司裏的一名司機,而且是個鄉下人,四年前,開始到運輸公司裏打工,一年前又離開了運輸公司。

幾經周折,章漢生他們才在另外一座城市找到他,但也僅僅了解到,他離開運輸公司前,杆子曾經用過他的身份證,隻說替他辦份兒意外傷害保險。章漢生又審訊了已抓獲的杆子。杆子交待,他聽從徐力侃的指派,確實用過那個司機的身份證買過一部黑色手機,但手機買上後,就交給了徐力侃,至於徐力侃送給了誰,他也不清楚。線索似乎就此中斷了。但在調查手機機主的同時,章漢生又秘密調查了參加兩次抓捕行動的所有刑警平時與徐力侃的瓜葛,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焦俊文身上。經過周密安排,章漢生才在今天早上設了這樣一個局,並將又準備通風報信的焦俊文當場抓獲。

焦俊文被押進了審訊室,坐到了被審者的座位上,不等章漢生發問,他就流著淚,主動交待了自己和徐力侃相識,為其所製及給他賣命的全過程。

三年前,焦俊文從警校畢業,到了西城區的一家派出所工作,通過熟人結識了徐力侃,並跟著他經常出入高檔飯店、酒樓、夜總會,沾染了嫖賭惡習。可他工資微薄,遠遠滿足不了這些惡習的需要,就開始挪用公款,敲詐管片內的個體戶。所裏查帳查得緊,那些個體戶上告時,免不了要向徐力侃借錢,平息這些事端。徐力侃對他顯得十分慷慨,基本上有求必應。後來,他和一個“三陪”相好,對方懷上了他的孩子,非要嫁他,揚言不答應的話,就要到他單位和家裏嚷鬧,還是徐力侃出錢出力,對對方威*利誘,最終擺平了此事。焦俊文從此將徐力侃視為親大哥。他調到刑警隊後,進了黃常悟專案組,徐力侃讓他毫不隱瞞地提供任何情報,還讓他隻和自己保持單線聯係,並威脅說:“如果我出事,進去了。不但把你過去的醜事都抖落出來,還供認你是我的同夥兒。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要完了,你甭想再體體麵麵地當你的警察。”焦俊文哪敢不效全力?

聽完焦俊文的供述,章漢生深感自己有負老戰友的重托,內心中充滿了自責。但他不允許這種情緒流露出來,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威嚴地說:“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挽回。但你一定要以積極進取的態度麵對未來,爭取將功贖罪。”

“我一定要將功贖罪,我一定要將功贖罪。”

“那好,下麵你就該配合我們工作了。”章漢生說著,站起身,帶著焦俊文和趙誌強、小呂,走出了審訊室,直奔大樓門口。一出樓門口,他們幾個便邁上了停在門前的一輛越野三菱上。汽車駛出了公安局大院,直奔電信局。

章漢生一行人在電信局相關人員的陪同下,來到了電信局控製中心。一位陪同這行人的技術員跟章漢生耳語了幾句,章漢生就掏出那部黑色手機,交到了焦俊文手裏,冷著臉命令:“你現在就給徐力侃打電話吧,就按我在車上交代給你的話說。”

焦俊文接過手機,一連打了幾次電話,都聽到對方手機關機的提示語。他們越來越焦急,快要絕望時,才聽到接通音,接著就聽徐力侃壓低聲音應答道:“俊文,有什麼情況?”

“侃哥,有人舉報,說你躲在歐曼曼家裏,他們準備去那裏抓你。”

“不,我不在歐曼曼家,在清流縣城的一個朋友家。”

“不在最好。”

“謝謝你,俊文。有事及時通知我,也要注意別讓他們發現你。”

“好”

焦俊文掛斷了電話。那位技術員從一台儀器前快步走到章漢生跟前說:“對方在撒謊,他根本不在清流縣,就在本市城南郊外。”

“城南郊外?”章漢生緊張地思索了起來,忽地想起了喬革勝的口供,心裏一亮。急忙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一接通,他就急切地命令:“孫隊長,你帶領待命的隊伍,立刻趕往城南郊外徐力侃的別墅,包圍那裏,查找徐力侃。”

徐力侃的確隱藏在他的別墅裏,但他是走出別墅後,才接聽的焦俊文的電話。他深知手機這種高科技產品,既能幫人,也能毀人,所以出了別墅區,他才開了機。

他躲進自己的別墅裏,實在是出於無奈。他生長在這座城市裏,從小在社會上闖蕩,又是一股黑勢力的頭目,向來不乏藏身之所。那天,當他接到焦俊文通風報信的電話後,即刻倉皇出逃,首選的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藏身之所在郊外入山口的一個村落裏,是這村裏最寬大豪華的一個院子。院子的主人叫陳虎祥,近四十歲,是徐力侃的遠房表哥,原本是沒有什麼來往的。可在九十年代初,陳虎祥在村裏率先辦起了磚廠,成為了一村首富,發財的同時,也引來了餓狼野鬼。附近一個大村的一幫地賴,糾集成夥,飛揚跋扈,為非作歹。得知陳虎祥發家致富了,便來向他討要所謂的“保護費”,不給的話,就要找茬兒滋事。陳虎祥見惹不起,躲不起,更供養不起,就想起了城裏多年未走動的親戚。他早聽說這個外號叫侃大佬的親戚是個“黑老大”。他就帶著一些土特產,登門拜訪,述說了他的心腹之患。徐力侃見這個親戚是有出息的,也正想在親戚中顯手段,樹立新形象。他就開著一輛當時在本市還很少見的寶馬車,單獨去見那夥人的頭兒——強生。

那時,徐力侃獨霸運輸市場,並在一些瓜果貨棧強買強賣外地商品,惡名正響,強生一聽他報出他的名號,又見他高大威猛的樣子,衣著坐車的氣派,馬上就低頭服軟了,不僅保證永不再收什麼“保護費”,還很義氣地答應幫著徐力侃照看他的親戚。精明的徐力侃發覺這個村子既可入深山老林,又可上四通八達的公路,是個絕佳的藏身之所,便有意將這裏作為自己將來的避難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