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連兩月,後備物資竟還未抵達,百姓流離失所不知有多少,皇上已令淩大人”

“鄭大人。”明程打斷他,“這些事涉及朝政,想來本宮不宜知曉太多。”

“這些事若隻是朝政,我兄弟二人就不會來求見娘娘了。”

鄭啟朝她頷首行禮,“老臣知曉,這些年皇後娘娘管理後宮,體恤萬民,著實乃母儀天下之典範,皇上愛重娘娘,多年來為娘娘虛設六宮,獨尊鳳棲,我等也明白,皇上於大梁百廢待興之時自登基地位,這十幾年來推行新政,以民為本,臣等也都是看在眼裏的,若無意外,皇上定能成為名垂青史,成為一代千古明君。”

鄭啟頓了頓,繼續道,“隻是如今便有這樣一個意外。”

明程心一緊。

“明大人多年來仗持內閣首輔之位,行貪汙腐敗一事,如今更置懷城百姓於不顧,貪汙賑災銀兩,引得民怨沸騰,百姓流離,已是重罪,本該在淩大人上呈證據之時就應就地正法,可皇上卻隻是將他禁足於府,遲遲沒有治罪的旨意下來,娘娘難道不知為何?”

明程默然不語。

“微臣知道此事與娘娘無關,可娘娘不殺伯仁,伯任卻因娘娘而死,懷城那麼多人命,娘娘難道還認為此事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嗎?”鄭昂歎了口氣,“懷城一事,朝野震動,天下非議,還請皇後娘娘切勿至國家大義於不顧。”

鄭啟鄭昂二人,一番慷慨陳詞說完,明程依舊淡淡,並無什麼起伏。

“娘娘?”

明程抬眼,掃視了兩人一眼,淡漠冷冽的目光,夾帶一絲壓迫的氣場,淩厲而出。

兩人心一緊,本來是據理力爭,但不知為何,對上她清冷的眼神,莫名少了些底氣,又怕傷了尊卑禮儀,隻能趕緊下跪,“娘娘,微臣,微臣”

“怎麼?”明程輕笑一聲,卻寒冷如髓,“二位方才不是說得正氣淩然嗎?繼續說啊!怎麼現在倒是結巴了?”

兩人大驚,“皇後娘娘息怒!”

明程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如兩位大人所言,若是本宮不出麵,又或是此次明逸不獲罪,是否便是本宮包庇維護之故了?嗯?本宮便有違皇家正道,天下大義了?還是說本宮這個皇後就是枉為中宮之主,大梁國母了?嗯?”

“臣等絕無此意!皇後娘娘恕罪!”

明程聲音更加重了幾分,“還是說,本宮是非得要將自己親兄置於死地,才稱得上賢惠仁德,才配得上這六宮之主啊?”

“微臣,微臣並非”

“身為臣子,不去前朝向皇上忠直諫言,倒成天惦記著本宮,本宮可是記得鄭大人三番兩次向禦史台參本宮幹政的折子。”明程動怒道,“現在鄭大人倒是忘了嗎?”

“這…可懷城”

“懷城一事自有聖意裁決,本宮愛莫能助。”

“可是皇後娘娘”

“佩靈!”明程倏然起身,“回宮。”

“是。”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侍衛們將兩人攔下,明程徑直朝鳳棲宮走去,沒有理會他們。

“娘娘可是頭風又犯了?”

明程撐著太陽穴,臥於塌上,眉心緊蹙,額間深鎖。

“下午,明夫人來求見娘娘了。”

明程閉目養神,並未睜眼,“知道了。灃兒和浴兒了?”

“兩位殿下和明至少爺都跟著許大將軍出去狩獵了,說要晚些時候才能回宮。”佩靈笑道,“祈王殿下說要打些好皮毛,給娘娘做披肩呢!”

“小家夥。”

佩靈見她多日未展笑顏,如今確是笑了笑,心中總算大石落地。

“去告訴淩越,讓兩位殿下和明至少爺在城外狩獵林中跟著許大將軍都好好學著些。秋狩難得,一日怕是不夠,這幾日便不要回來了。”

明程平靜地說完,才微微睜眼,“本宮吩咐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佩靈目色擔憂,“可是娘娘,”

“扶本宮起來梳妝更衣吧,皇上應該要回了。”

明程淡漠地打斷了她,沒有讓佩靈問出那句話。

蕭珩來的時候,明程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