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今兒是個什麼日子啊?”

蕭珩饒有興味地看著這一桌子的菜,“這才十月,也沒到灃兒的壽辰啊!”

“皇上,這些菜可都是娘娘親自下廚做的呢!”

蕭珩目光一亮,“喲!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

明程從殿外端著一盆開得正好的金銀花走了進來,笑道,“皇上這是什麼不可置信的表情?”

“皇後啊皇後,你這,你這弄得這般隆重,讓我有些惶恐啊!”

蕭珩俯身,菜香撲鼻,酒香四溢,“我可是很久都沒有這種待遇了~”

明程笑,將金銀花盆栽置於桌邊,“皇上這是在怪臣妾沒有照顧好您咯?”

“皇後言重。”蕭珩一笑,“你呀!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對我最大的照顧了!”

明程親昵地摟住他的脖子,歪著頭低笑道,“你我成婚至今也有十八年了,這甜言蜜語的功夫,論誰可都比不上你。”

“明程你給我少來,讓你說句甜言蜜語簡直比登天還難。”

蕭珩扭過頭,故作歎息,“哎…”

“我倒覺得,行動可比甜言蜜語來得更實際呢~”明程揚眉,“你不覺得嗎?”

蕭珩無語地咳了幾聲,“你可閉嘴吧!要說行動,那也是我好嗎?追了你那麼久…容易嗎我?”

“蕭珩,你的意思是說,我給你生了兩個兒子,是比不上你追我那麼多年了?”

“……”

送命題。

蕭珩倒吸一口涼氣,趕緊把她扶著坐下,“皇後,朕可命令你,以後不準套朕的話了,每次,你這樣,朕的後背都一身冷汗~”

明程嗬嗬大笑,“臣妾遵旨。所以,皇上,讓臣妾服侍您用膳吧~”

“得了吧~”蕭珩瞥眼,“還是朕服侍皇後用膳好了,不然,要讓你來,又給你倒酒了。”

明程笑。

兩人相對而坐,含笑而視,酒香迷離,氤氳繾綣。

“那,臣妾便以湯帶酒,敬皇上一杯。”

明程舉杯與他相碰,誰知蕭珩將酒杯一收,“理由呢?”

明程思考了一會,便道,“理由便是,臣妾希望皇上以後多多將心思放在朝政之上,別一天到晚隻惦記著臣妾何時偷喝了酒,何時用了冰食。”

蕭珩忍俊不禁,“沒良心啊!”

明程也笑,“喏,我喝湯,你喝酒,很公平噢~”說完,便將湯一口灌下,蕭珩笑了笑也將手中酒傾然喝下。

蕭珩今日興致頗好,兩人說說笑笑,聊到兩人的初見,聊到王府的那三年,聊到那年在潼城,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多時辰,蕭珩才借著酒勁,睡了過去。

“娘娘。”

“噓。”

明程替他用熱水擦了擦臉,為他蓋好被子,“都準備好了嗎?”

佩靈點頭。

明程歎了口氣,看著床榻上熟睡的人,眸光粼粼,“對不起允煦。我…隻是不願讓你看到我今晚的樣子,我希望無論何時何地,在你的心裏,眼裏,我明程都是如初見那般美好…對不起。”

“娘娘,淩越大人已經在宮門口等候多時了。”佩靈提醒她,“娘娘放心,奴婢在酒中下的蒙汗藥,應該能讓皇上安心睡到明日一早。”

“是啊!”明程輕輕撫摸蕭珩安寧的睡顏,“等到明早太陽升起,一切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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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光十分明亮皎潔,微微細風,涼意陣陣,似在撫一曲低吟淡雅的秋意濃。

“走吧。”

淩越頷首,扶著她上了馬車。

“你可有話要跟本宮說?”

馬車上,明程突然收回望向車外的目光,問道。

淩越搖了搖頭,“沒有。”

“為何?”明程寥寥一笑,“本宮以為,你會如十幾年前得知吳念之死的時候一樣,來一番咄咄逼人的質問……”

“當初若他不死,太後定會以此事威脅靖州和豫王府,皇上的處境便危險了。這些年,我早就想通了,當年那個朝局,那個漩渦,他非死不可。”

淩越說得雲淡風輕,但眉目之間卻總有種說不出的哀傷。

“可還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