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家郡主,這位公子到底是何人?如此唐突,是否傷了禮數!”

蕭灃頷首行禮,“在下隻是聽說魏郡主才情出眾,相繼被青雲山和啟月樓收錄詩詞,心中欽佩,特來向郡主討教。”

“你!”

“管家。”

馬車內,傳來一女子之聲,矜貴優雅,卻又不失一份盈盈清蕩。

“是。”管家退後。

“這位公子,平白無故從天而降攔下我的馬車,擾了我的馬,驚了我的婢女,未有一句賠禮道歉之語,倒不是君子賢士所為。既不是君子賢士,我為何要應你的討教?”

蕭灃怔愣之間,馬車已經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緩緩駛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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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些了?”

蕭珩替她以金銀花精油按揉太陽穴,“怎麼不開心?”

明程靠在他胸前,歎了口氣,“我如何開心?灃兒是越來越難管教了。”

“還是因為選妃一事?”蕭珩撫著她問道。

明程點了點頭,“嗯。”

蕭珩眉峰微挑,翻了個身,平躺在她身旁,便要睡去。

“喂…”明程蹙眉,“你就這麼不關心?”

“灃兒長大了有他自己的考量,我們何須操那多心?”

明程不悅,“你怎麼回事?他到底是你我兩人的兒子,還是我一個人的兒子?”

蕭珩閉目,悠然淺睡。

“喂——”

話嘎然而止。

蕭珩一把將她抱住,一個翻身向下,居高臨下地俯視她,“開口便是灃兒灃兒灃兒,你的心思何時才能多幾分放在我的身上,嗯?”

明程側笑,“噢——吃醋了”

“朕就是吃醋了。”蕭珩故作歎氣,“真是沒意思啊…一把年紀還要和自己兒子爭風吃醋…”

明程在他唇上一吻,“可不是嗎?一把年紀,還這般孩子氣!”

“哼!你我成婚二十載,你認識我第一日,朕就是這幅樣子,皇後今日才知道嗎?”

“……”

明程語塞。

“明程,我們有多久沒有回王府看看了?”蕭珩突然有些感慨問道。

明程想了想,“上一次還是浴兒出生後,十二年了吧…十二年沒有回去了…”

“登基之初,你我曾約定,每年都要回去一次,可惜這些年朝政繁忙,全給耽擱了…”蕭珩有些感傷地撫著她的臉,“這些年也是難為你陪著我在這紛亂的朝局中身不由己了,是我自私,不願放開你,困你於這深宮,終是我對不住你,明程,你可會怨我?”

“怎麼會…”明程溫柔地靠在他的肩上,兩人相擁而臥,繾綣情深,“有你,有灃兒浴兒,足以讓我這一生喜樂歡愉。”

蕭珩一笑,“明程,你我有多久沒有過單獨在一起的時間了?”

明程一愣,“什麼?”

“自灃兒浴兒出生,咱們就好久沒有過二人世界了,要麼為朝政所累,要麼為他兩所累…”蕭珩摟著她,深深一吻,“等灃兒婚事定下來,咱們便回王府住一段時間,如何?”

“好。”

明程躺在他的肩膀上,安然閉眼。

允煦啊允煦,你可知曉,不是灃兒,不是浴兒,不是任何人,隻有你,也唯有你,才是我這一生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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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的發釵好漂亮啊!”

“那可是!這是我爹特意命人打造的,就為了今日入宮朝見皇後娘娘呢!”

“皇後娘娘素愛白玉,不宜聞香,你們看看今日入宮朝拜之人,每人都是白玉著身,無飾脂香。”

“這鳳棲宮可真是富麗堂皇啊!”

“是啊!皇上這麼多年為皇後娘娘虛設六宮,獨尊鳳棲,當真是榮寵無人可及啊…”

“我也聽說,皇上多次拒絕采選,不願納妃,能得帝王這般相待,真是聞所未聞…”

“可我倒是聽人提過,說是皇後娘娘悍妒,不允皇上采選呢!”

“噓!你不要命了啊!”

鳳棲宮正殿,金碧輝煌,威嚴肅穆,高階之上,金雕鳳椅,巍峨醒目。

明程今日一襲墨藍朝服,著金翟鳳冠,雍容華矜,高貴典雅,鳳儀之姿,傾世絕顏,令人不敢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