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宮裏傳來消息,說,說,說是淩越大人遇襲,現已殞身了!”
“你說什麼?!”
魏夫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再說一遍!”
“淩越大人於郊外遇襲,現已殞身,侯爺現在已經趕去淩府了!”
魏夫人目光呆滯,像是失了魂魄一般,“他…他…他死了…。?”
“千真萬確。”
兩顆淚珠,莫名落了下來,魏夫人雙手緊握成拳,一巴掌便打在身旁之人的臉上,近乎暴吼,“誰讓你們傷他的!誰讓你們傷他的!”
“夫,夫人…”
魏夫人木然地跌倒在地,聲嘶力竭地哭吼,不斷搖頭,“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為什麼…”
“這是…這是淩府讓人送來的。”
魏夫人接過那信,信封上的字跡,她認得,那,是他的筆跡,吾妹落英親啟。
宣紙展開,上麵隻有簡簡單單的八個字。
“以我之命,還於吳念。”
魏夫人將信抱在胸口,淚如雨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母親,果真是你。”
魏雨瀾從門外走進,“京城流言蜚語,明至少爺臥病,皇後娘娘遇襲,首輔大人遇害,真的都是你安排的?”
魏夫人沒有回答她,隻是抱著那封信黯然失神。
“女兒不明白,母親一向為人仁厚謙和,到底為何要殺皇後娘娘?”魏雨瀾痛聲質問,“到底為何?為何非要置皇後娘娘於死地?!”
“她殺了我這輩子摯愛之人!我怎麼能不殺她!怎麼能!”
魏雨瀾怔然,“皇後雖然專治,但絕非濫殺之人。即便皇後有罪,那也該讓皇上定奪,母親這般暗下殺手,濫殺無辜,怎配為君子!”
“她明程又算個什麼好東西!”魏夫人癲狂地吼道,“誅殺故友,賜死懷王,仗殺秀女,這樁樁件件,皇上瞎了!百官瞎了!天下人瞎了!可我沒瞎!說到濫殺無辜,陰狠毒辣,我怎比得上她的十中之一啊!”
“母親!”
魏雨瀾聲淚俱下,“冤冤相報何時了,收手吧母親收手吧!”
“收手!我為何要收手!錯的是她!憑什麼要我收手!憑什麼!”
魏夫人已然瘋癲之狀,眾人皆不敢靠近。
“母親!”
“皇後娘娘懿旨到!皇後娘娘懿旨到!”
太監和一眾禁軍侍衛疾步走了進來。
“傳皇後娘娘懿旨:急召瀏州侯夫人魏田氏入宮覲見,不得有誤。”
太監宣完旨,禁軍便齊齊將殿中之人圍住,“魏夫人,請。”
“公公!我母親今日身子不適,可否明日再入宮覲見?”
魏雨瀾擋在她麵前,回頭看著她,心中狠狠一痛。
“皇後娘娘急召,一刻都不得耽誤,魏郡主見諒。”太監繼續說道,“來人,將魏夫人帶走。”
“是!”
禁軍得令,便要向她走來。
卻見魏夫人冷冷一笑,緩身而起,方才瘋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決絕的痛快和得意。
“既然皇後急召,臣妾沒有不去的道理,公公請引路吧。”
“母親!”
魏雨瀾痛叫。
卻隻見,魏夫人毫不畏懼地踏出了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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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棲宮正殿內,盤鳳石柱,巍然屹立,依舊金碧輝煌,威嚴肅穆,高階之上,那隻碩大的金雕鳳椅,仍舊巍峨醒目。
鳳椅之上,明程一襲深紅正裝朝服,金翟鳳冠下,那張臉威儀深沉,陰冷入骨,讓人不敢仰視。
死寂一般地安靜。
“啟稟皇後娘娘,魏夫人帶到。”
魏夫人抬眼看向高階上那個雍容高貴的人,詭異一笑,“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安!願皇後娘娘吉祥安泰,長樂鳳棲!”
魏夫人朝她行稽首大禮,嘴角依舊帶著那一抹得意的笑容。
“魏夫人到現在還能鎮定自持,本宮當真是佩服。”
魏夫人冷哼一笑,“說到鎮定自持,臣妾怎麼能與娘娘相提並論。皇後娘娘統轄六宮,母儀天下以來,手上沾了多少人命鮮血,還不是如現在一樣安之若素,鎮定自持嗎?隻是啊…這午夜夢回之時,皇後娘娘就不怕被冤魂索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