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如此說來,亮子實際上是替我跑路抓差的人,身份其實與傳說中黑白無常有點相似,隻不過亮子是切切實實的人,隻是能神遊罷了。難怪劉瘸子說,如果亮子出事,一些魂魄就找回不來。

一個人死去,魂魄處於遊離狀態,很明顯需要一個引路人,將這些亡魂指引到某一個地方。但是,趙老康人還沒死,他就跑到人家裏守著,這有點過了吧。如果現場有孩子,那些眼睛清澈的,肯定可以看到他。這也就解釋了,人們為什麼能發現亮子的蹤跡,說他是勾魂的惡鬼。

“所以,你斷了他的生根,拿了他的魂魄?”

胡令堂聽了我這話,眉頭又是一皺,“胡說八道,我何時斷過他的生根,也從未取過他的魂魄。”說完看了我一眼,“本以為你會是哪一路的高人,想請你協助我做一件大事,不想你竟是那個二流的判書,算了,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吧。”說著抬腿要走。

“你不能走!”我趕緊攔住他,“我覺得這裏麵似乎有點誤會!趙老康這個樣子跟亮子沒關係,真正造成他將死不死的是水庫裏那隻成了氣候河蚌。”

胡令堂一隻腳已經抬起來,聽我一說到河蚌,又把腳落了回去,“你也知道這隻河蚌?”

我把手裏的虎印雷擊木一亮,“你當這是走江湖賣吆喝的幌子,告訴你,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殺器!”於是我把剛才在趙老康家裏的遭遇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沒等我把話說完,胡令堂突然轉身,伸手就來奪虎印雷擊木。顯然,之前他並沒有看出這件法器的厲害,隻當是民間未開光的鎮宅之物,於是隨意丟給了我,順帶嘲諷我一番,現在聽我這麼一說,似乎有點後悔了。

不過,這可是我與他談判的籌碼,豈能讓他奪了去,所以當下一閃身躲過。

“想要這個?簡單,把亮子的魂魄交出來!”

胡令堂站定身子,微微一笑,“可以,但你需要跟我走一趟!”

“去哪裏?”

“水庫!”

對於胡令堂這個人,我很難猜透他,感覺他城府很深,前麵他說沒收亮子魂魄,現在又默許收了,也鬧不清楚哪句話是真的。盡管如此,我還決定跟他走一趟。亮子的魂魄在不在他那裏且擱一邊,即便不在,我想以他的才能,找到亮子應該不是難事。而且,從剛才的對話中看,他似乎準備對水庫裏的那個東西下手,而他讓我陪他走一趟,想必是要借我的力量幫助他。

推算之下,距離月破還有不到四天的時間,而我與劉瘸子都束手無策,如果胡令堂的出現能讓事情出現轉機,未嚐不是件好事。

我看了一眼亮子,幫他掖好被子,轉身隨胡令堂走出屋。就在這幾步路之間,卻出現了一件怪事,本身不是什麼大事,對整個事情走勢也無重大的影響,卻暗示了一個重要的人,所以不得不提。

在我剛跨過門檻時,燈光將我的身影拉長,投在地麵上,就在這時突然從我那個影子裏又跑出一個影子來,鑽進門兩側燈光照不到的黑暗中。跑得不算快,所以我看得十分真著。

這讓我想到殺身劫時,我與老媽走在路上看到的第三個影子,盡管我對這個人的身份有了定論,但是一直無法印證我的猜測。

胡令堂走在我前麵,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所以立即回頭朝我身後看,滿臉疑惑,找了一圈似乎並沒有找到什麼,沒說話轉頭走了。

水庫位於趙莊東邊,從村子中間的大路一路往東去,走上五公裏左右,穿過麥田,就能看見一大片山脈,水庫就位於這群山之間。

但現在深更半夜,人處於疲憊的時候,若走過去,也不知道啥時能到。所以我提議胡令堂回去準備一下,我去明叔家騎摩托車。

胡令堂一把拽住我,“這點路還要摩托?跟我走吧。”說著便扯著我在路上並排跑著開了。

現在正值陰天,又是半夜,所以路上一點光亮也沒有,加上雨後地麵濕滑,甚至有些積水。我們就兩眼一抹黑,眯著眼往前跑,遇水踩水,遇泥踏泥,不多會我的鞋子便濕透了。

前麵一段路,我還勉強跟得上,但跑到兩公裏左右的時候,我實在跟不上了,感覺兩條腿像麵條一樣,提不起來。

但胡令堂這孫子架住我死活不鬆手,腳下跟生了風一樣,拉著我直往前鑽,風聲呼呼不絕。

我自信短兵相接時,可以跟他過上幾招,但要論耐力,我實在不是他的對手。這也難怪,畢竟他有兵役的經曆。

後麵一段路,幾乎都是胡令堂拖著我在走,其間也滑倒幾次,我們兩人摸著黑跑了十幾分鍾,順著路往右一拐,向南又跑了四百來米,便到了到了水庫堤壩下麵。

這個堤壩位於水庫北側,隔開水庫與北麵的農田,高有十五六米,長三百來米,從橫截麵看是常見的梯形結構,上窄下寬。北坡上種滿了楊樹,都有人腰粗細,主幹直插入雲,側枝縱橫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