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腦子一空,手上胡亂抓起旁邊架子上還沒來得及倒的洗腳水,狠狠地朝黑衣人砸了過去。
黑衣人似乎有潔癖,被這洗腳水給熏到了,急急地要抹掉臉上的髒水。
曹氏見機,背起許金就往門外狂跑。
黑衣人見此,要去追,可一聽外麵傳來鄰居拍門的叫聲,腳步就遲疑地一停。
曹氏逃出房間後,就累得身子一軟,夫妻倆倒在地上。
許金腿被砸的傷上加傷,慘叫聲更加淒厲了,惹得外麵的鄰居拍門拍地更急了。
“許金,曹氏,你們怎麼了?”
曹氏不敢應,她看向目露遲疑的黑衣人,聲音微顫地道:“這位大哥,您看附近那麼多人都被驚動了,您就算殺了我們,也逃不過官差的追捕。隻要您放過我們,我們保證不把這件事說出去。”
黑衣人眉梢一動,提著大刀繼續往前。
許金和曹氏害怕地眼睛一閉,扯著嗓子大喊救命。
原本許金和曹氏還以為自己就要命喪於此,可等了許久,意料的大刀並沒有落下,隻遠遠地傳來黑衣人冷沉的一句話:“今天就暫時留下你們的狗命,我還會回來的!”
曹氏緩緩地睜開眼,見黑衣人真的走了,徹底軟倒在地上,隻覺得心都快從嗓子眼跳了出來。
趕來救火的鄰居們聽到兩人大喊“救命”,也顧不了許多,幾人合力撞破許家的大門,闖了進來。
隻是等他們看見院子內狼狽躺在地上的許金夫婦倆,就有些傻眼了。
他們轉了轉頭,打量四周。
不是說著火了嗎?
火呢?
然後他們直直地盯著許金二人。
你們耍著我們玩是吧?
最後還是曹氏費盡口舌一頓,才安撫過來熱心前來“救火”的鄰居們。
等所有人都走了,房間裏,曹氏和許金兩人驚魂不定地對視著。
最後還是曹氏忍不住了,她試探地開口道:“當家的,是不是你得罪什麼人了呀?”
許金已經疼地麻木了,如今他也是十分膽戰心驚,麵色蒼白。
他聽到曹氏這話,想到前幾日的那場禍事,腦海裏閃過一個猜測,身子一顫。
曹氏見他如此反應,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頓時悲從中來,抹起眼淚來,“我怎麼就那麼倒黴,攤上你這樣一個人了。想當初我也是殺豬行業的一枝花,嫁給誰不好,非要嫁給你。死鬼,你要是死了,我和姐兒該怎麼活下去啊……”
許金瞧著曹氏那粗壯的身材,想起她剛才救他的舉動,心裏一暖,頓時覺得媳婦兒比那紅杏兒好看多了。
許金恨恨地抹了一把臉,“媳婦兒,別哭了,放心,我不會死的!”
既然別人都要他的命了,那他也就豁出去了。
他一塊瓦礫,還碰不過他們一塊瓷器?
曹氏愣愣地看著目光狠厲的許金。
這死鬼原來也有英雄氣概的時候?
如今許金和曹氏兩人都被嚇破膽了,隻想著如何活命,那還有心思考別的?
他們也不想想,世上有那個殺手會如此磨蹭的?
隻能說,他們今日遇到的殺手,大概是史上最不稱職的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