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論做官 曾國藩居官不敗的原則與規律(8)(1 / 3)

曾國藩幾次自殺,表麵上是他兵敗後無顏見江東父老,內心裏卻是儒家文化的熏陶所致。他要以死報國,以身全誌。《禮記》中說:“國君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製。”大丈夫就是要為忠於職守而獻身,元稹不是說過這樣一句話嗎?——效職無避禍之心,臨事有致命之誌。

所以,曾國藩表示:“不帶勇則已,帶勇則死於金陵,猶不失為誌士。”他還以袁簡齋的一句詩勉勵自己:

男兒欲報君恩重,死到沙場是善終。

處理天津教案時,曾國藩更是明知凶多吉少,但不避禍害。當時,駐紮在保定的曾國藩接到辦理津案旨令時,正在生病,“重發眩昏”,“泄瀉不止”,麵對紛繁複雜的形勢,幕僚們“阻者、勸者、上言者、條陳者紛至遝來”,多數人主張曾國藩不易倉猝赴津。

對於處理津案的難度,曾國藩心裏十分清楚,此次赴津必定是凶多吉少。但他更清楚地意識到,當時局勢的緊迫性,案件涉及了七個國家,各國軍艦環伺大沽口,中國將再次麵臨著戰爭的威脅。因此,臨行之前曾國藩將遺囑寫好,希望兒子們為他安排好後事。

餘即日前赴天津,查辦毆斃洋人焚毀教堂一案。外國性情凶悍,津民習氣浮囂,俱難和葉,將來構怨興兵,恐致激成大變。餘此行反複籌思,殊無良策。餘自1853年募勇以來,即自誓效命疆場,今老年病軀,危難之際,斷不肯吝於一死,以自負其初心。……餘若長逝,靈柩自以由運河搬回江南歸湘為便。

立世大智慧

擔當敢為,不避利害,是曾國藩作為人臣的信條。後來,曾國藩在處理天津教案時,受到舉國痛罵,但他仍不避利害,全心於津。

慧眼識英傑

性之所盡,九質之征也。然則,平敗之質在於神,明暗之實在於精,勇怯之勢在於筋,強弱之植在於骨,躁靜之訣在於容,緩急之狀在於言。

——曾國藩

曾國藩一生喜好相人,尤其於治軍時期,對所選用之人才,必經其當麵觀察,觀其才學之高下,道德之深淺,然後定其取舍黜涉。他的相人,一從自身的學問修養出,二由自己豐富的閱人經驗出,流傳後世編為著作而可謂效驗的方法有《冰鑒》一書,內容豐富詳盡,屢為後人所推重。據(清史稿?曾國藩)傳載,每逢選吏擇將,他必先麵試目測,審視對方的相貌、神態,同時,又注意對方的談吐行藏,二者結合,判斷人物的吉凶禍福和人品才智。

世人傳言曾國藩善相人,預上終身,雖不無過譽之嫌,但也並非毫無根據。曾國藩任兩江總督的時候,有人將陳蘭彬與劉錫鴻推薦給他,認為他們頗善文藻,’能下筆千言,而且對天下大事都頗有見解。曾氏隨即接見了這兩個人,相談已畢,曾氏對推薦他們的人說:劉錫鴻這個人看起來一臉抑鬱不平之氣,將來很可能不得善終。陳蘭彬這個人看起來氣息沉著一些,將來可能做到三四品的官階,不過也不會有大作為。

後來,劉錫鴻一次隨郭嵩燾出使,擔任副使之職,但是,二人的意見卻常常不合,互相攻訐。劉錫鴻私下寫信回來,奏郭帶妾出國,並且與外國人來往密切,實在是有損我們國家的形象。郭信也彙報說劉偷了外國人的手表。當時,主政者李鴻章偏袒同門的郭嵩燾,將劉撤回,並且,以後再不設立“副使”之職。劉受到這樣的處罰感到十分窩火,竟向朝廷上疏說李鴻章當殺,其罪名有十多條之多。當時,李鴻章權傾於一時,大清國所有外交事務多要倚重李公,怎麼理會劉的“一派胡言”。於是,劉的上疏就落了留中不發的命運。這樣一來,劉更加氣憤難平,口無遮攔,逢人便講李鴻章的壞話,弄得所有故交故舊也不敢再和他來往。每次設宴請客,往往無人登門,不久即抑鬱而死。

陳蘭彬的經曆也正與曾氏預上的不差分毫。陳後來雖經許振幃推薦來到曾氏幕下,但始終因為過於正直,不肯隨俗,且為人處事勇氣不足,而終無大的建樹。

據記載,觀曾國藩預決二人,真如天算一般。然其衡鑒之精,尚不止此。在軍命將,說某可為營官;某人可為大帥,某人福薄,當以死難著名;某人福壽,當以功名終。皆一一驗證。

實際上,曾國藩觀察人並不完全以貌取人,譬如羅澤南“貌素不揚,目又短視”,駱秉章“如鄉裏老儒,粥粥無能”,但他都能傾心結好,許為奇才。又如塔齊布,因為他出仕很早,穿草鞋,每朝認真練兵,便為曾國藩所賞識。後來全力保舉他,並且說:“塔齊布將來如打仗不力,臣甘同罪。”

所以說,曾國藩善於識拔人才,主要是因為他能觀人於微,並且積久而有經驗,故此,才有超越的知人之明了。他對於觀人的方法,“以有操守無官氣,多條理而少大言為主。”他最瞧不起的,是大言不慚的人。

據說,曾國藩為人威重,三角眼且有棱,在接見客人時,注視客人而不說話,往往看得人津脊汗背,悚然難持,由此斷人才情,百不爽一,實可稱歎。

根據人物心性才情的變化,曾國藩總結出評價人物的九大品質特征:“性之所盡,九質之征也。然則,平敗之質在於神,明暗之實在於精,勇怯之勢在於筋,強弱之植在於骨,躁靜之訣在於容,緩急之狀在於言。”也就是說,忠直奸邪的在於神正直明朗與否,智明愚暗的在於精;清爽明快與否,勇敢怯懦的在於筋勁健與否,堅強柔弱的在於骨強硬與否,沉浮靜躁的在於氣沉定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