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論做官 曾國藩居官不敗的原則與規律(9)(3 / 3)

在直隸總督任內,為廣加延訪,以改當地士風,曾國藩除專擬《勸學篇示直隸士子》一文廣為散布外,還將人才“略分三科,令州縣舉報送省,其佳者以時接見,殷勤獎誘”。曾國藩與人談話、通信,總是殷勤詢問其地、其軍、其部是否有人才,一旦發現,即千方百計調到自己身邊。他幕府中的不少幕僚都是通過朋友或幕僚推薦的。為了增強對人才的吸引力,以免因自己一時言行不慎,或處事不當而失去有用之才,曾國藩力克用人唯親之弊。同時,自強自勵,“刻刻自惕”,“不敢惡規諫之言,不敢懷偷安之念,不敢妨忌賢能,不敢排斥異己,庶幾借此微誠,少補於拙”。從其一生的實踐看.他基本上做到了這一點。曾國藩周圍聚集了一大批各類人才,幕府之盛,自古罕見,求才之誠,罕有其匹,事實證明,其招攬與聚集人才的辦法是正確的和有效的。

他還注意人才的互相吸引,以求“得一而可得其餘”。

曾國藩說:求才“又如蚨之有母,雉之有媒,以類相求,以氣相引,庶幾得一而可得其餘”。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曾國藩以青蚨子母相依不離,家雉能招致野雉,比喻在求才時須注重人才互相吸引,使之結伴而來,相踵而至,收“得一而可及其餘”之效。

曾國藩求才若渴,每與人通信、交談,輒懇求對方推薦人才。故曾國藩幕中經人推薦入幕的人甚多,方宗誠、陳艾都是吳廷棟推薦的。吳汝綸也是安徽人,是方宗誠推薦入幕的。淩煥是劉星房推薦的。趙烈文是周騰虎推薦的。李興銳是帥遠魯與李竹浯二人推薦。李善蘭大約是郭嵩燾推薦入幕的。李善蘭推薦張文虎入幕。容閎則是李善蘭、張斯桂、趙烈文三人推薦的。向師棣是嚴仙舫推薦的。

鹹豐十一年(1861)三月,毛鴻賓署理湖南巡撫,向聲望日著的曾國藩谘詢湘政。曾國藩複信中仍把物色人才放在首位,指出:湖南近年兵勇散布各省,“頗有人才淵藪之稱……閣下蒞湘初政,仍祈以物色將材為先務。……來示垂詢用人行政利弊得失,竊以人存而後政舉。方今四方多難,綱紀紊亂,將欲維持成法,似仍須引用正人,隨事納之準繩,庶不泥於例,而又不悖於理”。七月十四日回信中又說:“湘中統將,多宣力於外省,本境反有乏才之歎。不特閣下以此為慮,鄙人亦增內顧之憂。兵可以磨練而成,欲求將才之輩出,不能為未雨之綢繆。”

鹹豐十年冬,因外國侵略者侵占北京,鹹豐帝避走灤陽熱河行宮,朝廷上下乃有遷都之說。京官具奏者甚多,湖北、河南、山西諸省疆臣也紛紛陳奏,眾口一聲,以為遷都乃當時第一良策,唯曾國藩稱:“有人則可秦可灤,均足自立,無人則灤失而秦亦未必得。”他根據曆史事實,進一步論述道:“中興在乎得人,不在乎得地,漢遷許都而亡,晉遷金陵而存。拓拔遷雲中而興,遷洛陽而衰。唐明皇、德宗再遷而皆振,僖宗、昭宗再遷而遂滅。宋遷臨安而盛昌,金遷蔡州而淪胥。大抵有憂勤之君,賢勞之臣,遷亦可保,不遷亦可保;無其君,無其臣,遷亦可危,不遷亦可危。鄙人閱曆世變,但覺除得人之外,無一事可恃也。”

曾國藩在長沙求學期間,與郭嵩燾、劉蓉深交。任京官時,又廣交友朋,以文會友,他除了師事理學名家唐鏡海、倭艮峰外,另外如吳竹如、竇蘭泉、馮樹堂、吳子序、邵蕙西等友人,後來都成為了他幕府中的重要人物。也有不少人慕名而主動來與曾國藩結交。他記載道:“又有王少鶴、朱廉甫、吳莘佘、龐作人。此四君者,皆聞予名而先來拜。雖所造有深淺,要皆有誌之士,不甘居於庸碌者也。”湘軍的重要將領江忠源及文士吳敏樹也是這時在京城結識的。他在禮部複試時,因欣賞“花落春仍在”的詩句而識拔了俞樾,又在朝考閱卷時看中了陳士傑。後來,他們對曾國藩的事業都有過很大的幫助,特別是陳士傑。曾國藩交遊的目的很明確:“求友以匡己之不逮,此大益也”;“師友夾持,雖懦夫亦有立誌”。

曾國藩對人才的廣泛搜羅和耐心培養,是他的“事業”能夠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這一點,早已是人們的共識。李鴻章作《曾文正公神道碑》,稱譽他“持己所學,陶鑄群倫。雍培浸灌,為國得人……知人之鑒,並世無倫。萬眾一心,貫虹食昴。終奠九土,踣此狂醜”。曾國藩確有謀國之忠與知人之明。後來,薛福成評述道:“自昔多事之秋,無不以賢才之眾寡,判功效之廣狹。曾國藩知人之鑒,超軼古今。或邂逅於風塵之中,一見以為偉器;或物色於形跡之表,確然許為異材。平日持議,常謂天下至大,事變至殷,決非一手一足之所能維持。故其振拔幽滯,宏獎人傑,尤屬不遺餘力。”《清史稿》評論曾國藩道:“至功成名立,汲汲以薦舉人才為己任,疆臣閫帥,幾遍海內,以人事君,皆能不負所知。”石達開也曾稱讚曾國藩“雖不以善戰名,而能識拔賢將,規畫精嚴,無間可尋。大帥如此,實起事以來所未存在久也”。

曾國藩為國得人,集中體現在他的幕府濟濟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