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奢侈則務要尚勤儉。治軍之道,以勤字為先。身勤快就強,安逸就病弱。家勤就興,懶就衰敗。國勤就治,惰怠就亂。軍勤就勝,懶惰就敗。懶惰是沒有士氣。常提軍隊的朝氣最為重要!
曾國藩說,翻閱張清恪的兒子張懿敬先生所編輯的《課子隨筆》,其中,都是節抄古人的家訓名言。大凡使家族興盛的途徑,無外乎內外勤儉、兄弟和睦、子弟謙虛謹慎等等。家族衰敗的原因與此相反。夜裏接到周中堂之子文翕,感謝我資助他家辦理喪事的信,信中別字很多,字跡又潦草不堪。大概是他的門客寫的,而主人全然沒有過目。聽說,周少君平時眼光很高,喜歡毫無根據地亂發議論,而喪事又辦得了了草草,真令人為他歎息啊!大概達官貴族的子弟,聽慣了高談闊論,見慣了排場奢侈,往往輕視慢待長輩,無視為人之道,譏諷別人的短處,這就是所說的“驕”。由“驕”字進而奢侈、無節製、放蕩以至於無惡不作。這些都是“驕”的惡果。而子弟的驕傲,又多出自於作為達官貴人的父兄,乘著時運,幸而得官職,就忘了他本領的低下,學識的淺陋,驕傲自滿,以至於子弟們效仿而不覺察。我家的子侄們也有很多輕視、慢待長輩老師、指責別人缺點的惡習。要想有所建樹,必須首先戒除這種惡習,戒除驕傲;要想戒除子侄們的驕傲惡習,必須先戒除我自身的驕傲惰性,我願意終生自勉。因為,周少君的荒謬不堪,我既以此當麵教育兒子紀澤,又詳細地在這裏記載下來。
明朝大將戚繼光說:“居官不難,聽言為難;聽言不難,明察為難。”曾國藩不僅能“聽言”,也善於“明察”。
曾國荃給哥哥寫了一封信,說了很多奉勸的話,曾國藩當即寫信表示讚賞:古代君主有諍諫的良臣,今天,兄長有諍諫的賢弟。我近來做官太高,虛名太大,我常常為聽不到規勸、諷諫而深深憂慮。如果九弟果真能隨便什麼事情規勸諫阻,再加上一二位嚴厲可怕的朋友,時時以正言相勸相勉,這樣,我就內有耿直的弟弟,外有敬畏的朋友,那麼,我也許能避免大的災難啊!凡身居高位的人,誰不敗在自以為是上!誰不敗在厭惡聽到正直的進言上!
立世大智慧
軍事上有驕氣、惰氣,都是敗兵氣象。孔子的“臨事而懼”是斷絕驕氣的本源,“好謀而成”是斷絕了懶惰的本源。無時不謀,無事不謀,自然沒有懶惰的時候。
善用兩全之法
自古辦竊號之賊,與辦流賊不同。剿辦流賊,法當預防以待其至,堅守以挫其銳;剿辦竊號之賊,法當剪除枝葉,並搗老剿。
——曾國藩
“寄人籬下”以及為官的人都有這樣深切的體會,當你的上司讓你如何如何,而你又不想如何如何的時候,進退逆從最難抉擇,曾國藩的給麵子與忍隱抗上給人們提供了一個啟示。
曾國藩最熟悉官場風氣,對清廷的許多問題都有自己的看法,但他不輕易表露。太平天國應如何平定,他與清廷的看法也不盡一致。對太平軍北伐,清廷一直心有餘悸,因此,始終把“北防”作為戰略重點,要湘軍北上。對此,曾國藩在認識上予以疏導,指出“自古辦竊號之賊,與辦流賊不同。剿辦流賊,法當預防以待其至,堅守以挫其銳;剿辦竊號之賊,法當剪除枝葉,並搗老剿”。建都天京的太平天國正是“竊號之賊”,與石達開、撚軍等“流賊”不同,如攻其必救的天京、安慶,就不會“北竄”;因為,“竊號之賊,未有不惜死力以護其根本也”。
曾國藩與胡林翼擬定四路進兵計劃,並於1858年底至次年初取得了勝利,曾國藩部已進駐安慶二十餘裏外之高橋。多隆阿軍於4月進至桐城外圍,李續賓軍進駐桐城之青草塥,為兩路策應。
正當湘軍擺開陣勢,進攻桐城、安慶時,清廷因江南大營潰敗,命曾國藩領軍東援。曾以兵力單薄加以拒絕。4月19日,清廷以曾署兩江總督,認為“為今之計,自以保衛蘇常為第一要務”,仍令其馳援蘇常。蘇州易手後,清廷仍認為如安慶“指日可複”,可先攻取再東援;否則,就應先保浙複蘇。因為蘇州為“財賦之區,且係數省咽喉,自應以急籌攻複為上策。現在賊勢已直趨杭、湖,勢將糜爛兩省,尤為刻不可緩”。顯然,在清廷看來,複蘇保浙更重於攻取安慶,是戰爭全局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