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妮的周圍,不僅有徐茂昌、沈長賡、唐季珊、李潤身這樣的富商,還有青幫大亨杜月笙前後“保駕”。不過,這些男子再好,卻也不能與她兩廂情願,許她一世姻緣,直到孫科的出現。這一年,藍妮二十四歲。
衝出枷鎖再現公主做派,一見鍾情讓愛乘舟
藍妮就像是一朵絢爛的晚霞,在落日時綻放出迷人的風采,掩蓋了琉璃瓦的光彩。
杜月笙是上海灘說一不二的大亨。常常遊走於風月場所的他,見慣了風塵女子,或清純或妖冶,都不足以讓他為之所動。但是藍妮的出現,卻像是迎麵而來的蒲公英,讓杜月笙感到一陣迷茫,這樣的女子,看似沉醉在風花雪月中,卻又如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於是他心甘情願地在藍妮身邊鞍前馬後,這樣的杜月笙讓上海當地小報好一陣奚落。
除了杜月笙這樣的大亨,唐季珊也為藍妮而煞費苦心,他是個見到美女就酥了骨頭的男人,但他選擇女人有著很高的標準,比如阮玲玉那樣的美麗女子才入得了他的眼。當藍妮出現的時候,唐季珊覺得自己的春天到了,他恨不得日夜廝守在藍妮身邊,但凡藍妮出席的宴會,唐季珊必定不請自到。
看到這些男人圍在自己身邊,藍妮沒有因為虛榮而忘了自己的目的,她遊刃有餘地在男人的圈子裏尋找著自己的落腳之處。在積累了大量商業信息之後,她決定在大上海的商業界裏大展宏圖。
隻是這個時候,一場桃花劫絆倒了藍妮。此時的藍妮並沒有想過愛情這件事,她想的就是如何做一番生意。隻是,沒有人能夠抵擋住愛的腳步,緣分到了,即便再無心也要隨舟渡河。
藍妮剛從一段不幸福的婚姻中轉身離開,所以她不會輕易地讓自己再次陷入婚姻的泥沼。聰明的女子往往都是理智的,在社交圈,她從不談情說愛,在男人圈裏,她不拒絕曖昧卻也不接受感情。
作為社交圈的公主,藍妮卻依舊潔身自好,任憑身邊的萬象叢生,任憑愛慕繁華四起,她內心如初,似是山明水秀的清雅。藍妮此時覺得自己的人生應是一個人走過,即便是約好了同行的人,往往都會尋不到同伴的身影,隻能在某個渡口獨自登船遠行。
當一個人不再念想著愛情的時候,愛情便會接踵而來,她以為自己可以如綠柳拂風,如白雲遊弋一般自在地生活在一個人的浮世清歡中,但是她錯了,女人最躲不過的便是愛情。
那天,好友陸英邀請藍妮參加舞會,藍妮自然爽快地答應了。和往常一樣,她選出一件色彩豔麗的滾鑲花邊旗袍。旗袍勾畫出她美麗婀娜的身姿,她悉心打扮,將美目畫勻,將紅唇塗亮,再噴上香水。一切妥當之後,她便踩著三寸高跟鞋邁出婀娜多姿的步伐,走出門去。
她如同往日一樣,不做作不矯情,笑容可掬,臉上的表情剛剛好。剛到陸家,就引起了人們的讚歎,很多熟人向她問好,那些對她大獻殷勤的男人們此時正揣著心思,琢磨著如何能約她跳一支舞。這時候,藍妮注意到一個男子,那個人並不熱衷於跳舞,隻是坐在一旁安靜地看著,藍妮知道這個人一直都在打量自己。
藍妮不是拘謹的小家碧玉,也不是羞澀的少女,她迎著男子的目光慢慢走近,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這就算是第一次相見吧。原來氣質不凡的男子是孫中山的長子孫科,也是孫中山唯一的兒子,自小在檀香山長大,所以思想和談吐都有些西洋化。
藍妮雖然讀書的時間並不長,但卻打下了很牢固的英語底子,很快就與孫科流利地聊起天。他們說得很投機,藍妮為孫科淵博的知識所傾倒,在她心裏突然就泛起了陣陣漣漪,這個與別人不同的男子,第一次見麵就在她的心底留下了痕跡。
同樣,孫科也對美麗的藍妮有了好感,並且在晚宴之後留了她的名片。隨後的幾個周末,隻要有藍妮出席的場所,就會看到孫科的身影。有時他看著藍妮在舞台上漫步輕舞,為她迷人的舞姿所陶醉,有時他與她暢談,被她的談吐所吸引。因為孫科不是個喜愛熱鬧的人,所以幾次相識之後,孫科就邀請藍妮到他的別墅一敘。
幾次共進晚餐之後,兩個人的感情突飛猛進,從指尖的輕輕觸碰,到纏綿悱惻的吻,再到共度良宵的夜晚,一場愛情就這樣突然地闖入了藍妮的世界。這時候孫科向藍妮提出希望她能與自己一同去南京,正為前途無著落而著急的藍妮聽後,自然欣然地答應了。
藍妮隨著孫科到了南京,做了他的私人秘書,藍妮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孫科的生活起居,進一步贏得了孫科的好感。因為這時候的孫科是一個人待在南京,原配夫人孫淑英因為不習慣在南京的生活,主動要求回廣東照料婆母盧慕貞,兩個兒子都在美國讀書,孤單一人的孫科難免會覺得孤寂。
正因為如此,日本女間諜川島芳子曾想以美色迷惑孫科,麵對川島芳子的誘惑,孫科也動了感情,但此事很快就被戴笠發現,川島芳子被驅逐出去。戴笠選中了江浙大戶人家的女子嚴靄娟來照料孫科的生活,其實就是讓嚴靄娟來侍奉孫科,以便斷了那些企圖以美人計混跡於孫科身邊的女間諜。
孫科認識藍妮的時候,嚴靄娟已經懷孕,所以無法繼續照料孫科的生活起居,於是孫科決定請藍妮來做自己的生活秘書。藍妮的到來讓嚴靄娟極為不滿,這個大家出身的閨秀,人和名字一樣清秀娟美,少了些妖冶,卻多了些清純。
這個美麗的女子雖然是靠著關係進來的,卻通過自己的美貌與溫柔的性情贏得了孫科的歡心,但是,她畢竟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涉世未深、多愁善感,還有一些書生氣。麵對這樣的嚴靄娟,藍妮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畢竟藍妮已經不是上海智仁勇中學那個活潑可愛、天真無邪的少女了,在經曆了家道中落、失敗婚姻的痛楚之後,已經被打磨成了一個有心機有城府的女人。
看著孫科移情別戀,嚴靄娟除了哭就是哭,心裏的酸楚和委屈全都跟著眼淚湧出,每次進家門看到孫科就哭哭啼啼,有時候孫科不在,她就在仆人麵前哭。隻要一看到嚴靄娟,不但孫科一臉厭煩,就連仆人們都避之唯恐不及。
嚴靄娟是個單純的女子,她本想著自己懷了孫科的孩子,等待孩子生下來,母憑子貴,她再與孫科完成夫妻之禮也不遲,怎知道中途殺出來一個貌美妖冶的藍妮。嚴靄娟單純得讓人覺得可笑,即便沒有藍妮,她也不可能與孫科完成夫妻之禮,更不可能將自己與孫科的關係公之於眾。
不過,此時的嚴靄娟最恨的就是藍妮,她覺得是這個上海來的女人碾碎了她的美夢。麵對著有些歇斯底裏的嚴靄娟,藍妮卻是任她罵,任她貶斥,不做任何回應,更不在孫科麵前流淚訴苦。在孫科麵前,藍妮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不僅不哭不鬧而且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當孫科不在的時候,藍妮就用甜言蜜語哄得嚴靄娟團團轉。在藍妮滿臉笑容的背後,卻一直算計著如何除去這個既單純又自不量力的嚴靄娟。她燦爛的笑顏中,卻隱藏了最狠的心。這就是她與嚴靄娟的不同。
其實,當藍妮看著單純的嚴藹娟時,並不是沒有動容過,這個女子像極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帶著夢想、帶著對愛情的憧憬和對男人的信任。隻是,李家像是一個大染缸,為人狠毒的李夫人、做事陽奉陰違的仆人們,讓純真善良的她感到窒息。
離開李家,獨自生活,她穿梭在各樣的男人中間,不管是誰都看不到真實的藍妮。美麗的容顏依舊,但卻已經不再單純地表露著自己。她有了心事,有了情緒,都會壓抑在心中。因為藍妮知道,耍小姐脾氣要有資本,然而家道中落的自己沒有資本,所以必須學會將情緒藏起來,將單純葬在心底,將善良打上了重重的句號。
藍妮知道,有些人會容忍單純,有些人會將此視為無理取鬧;藍妮清楚,幸福的生活從來不會主動跑到自己的手中,隻能自己去把握,才能換來更美好的日子。她麵對嚴藹娟,擺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但是她其實謀劃著如何把嚴藹娟帶上懸崖,再輕輕推一把站在懸崖邊兒上的嚴藹娟。
當她獨處時,她卻會安靜地凝思。她不能放手,在這個時候,孫科無疑是她的救命稻草,更何況此時的自己對孫科也是有情有愛的。既然如此,就更不能任由嚴藹娟沒完沒了地胡鬧了。藍妮明白,這看似家長裏短的小事兒,卻有星火燎原的後果,她與嚴藹娟必須要分出一個輸贏。
看到藍妮並非自己所想象的那樣,而是像一位知心大姐姐一樣,嚴靄娟就將自己的情緒一覽無餘地透露給藍妮。在藍妮巧言妙語的鼓動下,嚴靄娟將孩子生了下來,並且變本加厲地在孫科麵前哭訴,有時還威脅孫科。
嚴靄娟隔三差五的哭鬧已經惹得孫科很反感,何況孫科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娶嚴靄娟,任憑她抱著孩子哭鬧,都不予理睬。孫科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他不理睬嚴藹娟,但也不會狠心將她遣走,或許也有些情分在裏麵。不管怎麼說,如果孫科下定決心遣走嚴藹娟,這其中定是少不了藍妮的枕頭風。或許藍妮在給孫科分析完利弊之後,不容許有半點疏漏的孫科才下定決心,給了嚴靄娟一筆錢,並用汽車直接將她送到上海。
嚴靄娟離開時,藍妮表現得悲悲戚戚,對她說了很多姐妹情深的話,還送予她一些首飾和衣物。甜言蜜語的勸慰,讓嚴靄娟心甘情願地坐進了一去無回的汽車裏,為的就是讓孫科體會到她的大度和寬容。隻是,誰也想不到,汽車剛駛進上海,藍妮就撥通了杜月笙的電話。嚴靄娟哪裏是藍妮的對手,藍妮心思縝密,她不想嚴藹娟再次出現在孫科麵前,於是藍妮拜托杜月笙趕緊為嚴靄娟找個婆家,免得那小女子想通了再回來。
但是解決了障礙,並不代表就可以高枕無憂。藍妮覺得她必須要在孫家取得正式的名分,不然也終有一日會同嚴靄娟一樣,被無情地逐出這裏,最後落得一無是處。
藍妮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小女子,也不是沒經曆過風雨的女人,但這時候她卻為了自己如何得一個名分而犯了愁。
有人說寂靜安然的生活,隨波逐流,在每一天的潮汐潮漲中,看著日出日落,這便是平淡的生活,是生命的真諦。其實隻要在紛雜的世間不迷失了自己,便是最大的幸運,不去在乎會不會醉倒在落花間,也不去在乎是不是可以品一杯清茶,看花開。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人生軌跡,或許轉了幾個圈,還是要回到原點。藍妮也許會提起當年給自己唱歌的孫家大姐姐,會想起給自己講故事的孫家伯母,就是為了讓孫科亦有一種感覺,這緣分是天注定的。
一九三五年,孫科寫下了一張字條,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我隻有原配夫人陳氏與二夫人藍氏二位太太,此外決無第三人,特此立證,交藍巽宜二太太收執。孫科卅五、六、廿五。”其中藍巽宜就是藍妮,“卅五”是民國三五年的意思,“六、廿五”代表六點二十五分。
此時,在藍妮自己心裏,她成了有名有分的孫夫人。藍妮依舊盡心盡力地照顧孫科的衣食住行。作為他的生活秘書,藍妮不準任何女人介入到她與孫科的感情之中。藍妮是個有思想也有手段的女子,所以在藍妮懷孕的時候,孫科並沒有重新尋一個生活秘書。
就在藍妮身懷六甲的時候,“盧溝橋事變”爆發,日本發動了侵華戰爭,盧溝橋的槍聲打碎了孫科憲政的夢。雖說百無一用是書生,但是孫科卻不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他積極投身抗戰,在南京跟著部隊打到武漢,從武漢隨部隊轉戰到重慶。在國共攜手抗日時期,孫科奔走於莫斯科與重慶之間,積極地遊說蘇聯,以便為中國抗日戰爭爭取更多的支持。
戰爭持續著,戰場上的殘酷讓孫科忘記了在上海待產的藍妮,此時的藍妮十分理解孫科的處境,伴隨著一聲聲的槍炮響,他們唯一的女兒孫穗芬呱呱墜地了。上海淪陷了,在戰火中,藍妮得不到孫科的消息,她既擔心孫科,又放不下嗷嗷待哺的孩子。
等到孩子滿月,藍妮毅然將孩子留給了母親和弟弟照顧,自己向杜月笙打聽到孫科下落之後,獨身一人前往武漢。此時的藍妮既惦念著孫科的安危,也擔心他一個人會不甘寂寞,因為藍妮了解孫科,他是個優柔寡斷又在乎兒女情長的男子。
因為當時長江航路被戰爭的炮火阻斷,所以藍妮隻能繞道先去香港,再到武漢。為了見到孫科,藍妮揮別了小小的女兒和年邁的母親,囑咐了弟弟,登上了去往香港的商船。不過趕早趕晚不如趕巧,這時候孫科剛剛結束莫斯科之行,準備繞道巴黎再回國,途中也會路過香港。得到彼此消息的二人,約在香港的一家酒店見麵。
離開了日寇鐵蹄下的大上海,藍妮的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陰暗,而且得知孫科即將到香港,整個人都精神起來。在香港活躍起來的藍妮,一時間成了香港交際場上的明星。藍妮的招搖引來了日本特務的注意,日本特務在了解了藍妮與孫科的行程之後,就計劃暗殺孫科。
此時的藍妮並沒有任何的警覺,依舊等待著孫科的到來。孫科與藍妮團聚之後,決定盡快回國,此次同行的還有孫科的原配妻子陳淑英。孫科與陳淑英的到來讓日本特務雀躍不已,他們的得意忘形令孫科的警衛人員有所察覺。隔天一早,孫科與原配夫人陳淑英以及藍妮匆匆坐上了飛往武漢的飛機。
由於之前特務們得到的消息是孫科將會帶著藍妮一同去重慶,所以中途打落了香港飛往重慶的飛機,其實孫科一行人已經安全到達武漢。藍妮性格過於招搖,差點讓自己與孫科丟失了性命。
不知藍妮看到陳淑英第一眼時,是怎樣的一個心情,畢竟那是孫家家譜上承認的女人,藍妮就算是有一張字條,也不過隻是張字條罷了。在之後的歲月裏,不管是什麼樣的場合,藍妮都會與孫科一同出席,以顯他們的恩愛之情。
藍妮的心思並不難猜,她隻不過是想要告訴別人,她也是孫科的夫人。雖然她與孫科有著一紙約定,但聰明的她何嚐不知道,這小小的一張紙,什麼也說明不了。在亂世中丟失了自己,再找回來是不容易的,當年的單純已經隨著時間消失,留下的是費盡心機的算計。
縱使是藍妮這樣風華絕代的女子,卻也不得不在名分之下卑躬屈膝。陳淑英從香港回來之後,便不再跟隨著孫科了,可能因為藍妮向她充分展示了自己的社交才能和無以替代的魅力。
隻是,藍妮忘了她不過是煙花一朵,待到她容顏老去,失了寵愛,她將什麼也沒有,她的名字不會出現在孫家的家譜上,她的牌位也不會出現在孫家的祠堂裏。她不過是孫科一個人承認的夫人罷了。
不過,在重慶的歲月裏,藍妮是幸福的,雖然生活條件比起在南京或者武漢時要苦得多,但是藍妮卻過得很舒心。藍妮的舒心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在這裏每個人見到她時都會尊稱她一句“孫夫人”,而且她在婆母宋慶齡的鼓勵下,為革命奔走,成為宋慶齡手下的得力幹將。
重慶的生活讓藍妮成了政界不可或缺的人物,也因此讓她獲得一個回家看看的機會,這個家不是上海的家,也不是香山的祖宅,而是她自小憧憬的雲南。此時藍和光已經去世了。也許在藍妮的記憶裏,祖父還是一副嚴厲的樣子,或許現在的藍妮能夠理解那個曾經自己不大喜歡的祖父了。
藍妮在去雲南的路上,一定是心血澎湃的,她忘不了蠟染的百褶裙,忘不了在晦澀的年代裏,五顏六色的蠟染帶給她的驚喜。這年滇緬公路通車,藍妮前往雲南就是為了參加通車典禮。四季如春的雲南是藍妮心中抹不去的美夢,這一次她即將美夢成真。
果然如祖父所說,這裏的天空是湛藍的,藍天上偶爾會有幾朵白雲飄過,一切美好得不能用文字來形容。現在是山茶花綻放的季節,漫山遍野絢麗多彩,那美麗朝氣的山茶花,隨著微微的風,輕輕搖擺,像是翩翩起舞的小仙子,讓人如癡如醉。
藍妮看著苗族女子穿著蠟染的百褶裙,眼中十分羨慕,她喜歡那些銀質頭飾在她們輕歌曼舞間所發出的叮咚聲,那聲音讓她陶醉了。藍妮覺得,祖父說的並不完全對,因為真正的雲南,遠比祖父形容的更加美妙。一碗熱騰騰的過橋米線,一壺濃香暗湧的普洱茶,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品著茶,看著油綠青翠的樹,藍妮才知道自己是在現實之中。
藍妮現在才知道祖父為什麼會對雲南念念不忘,不僅僅是因為這裏的一草一木,一茶一碗,而是因為在這裏讓人有一種寧靜的感覺。那份安靜是從心底而生的,心突然靜下來,一切似乎都不在乎了,這便是采菊東籬下的平靜吧。
藍妮正事還要辦,在叔父藍繼勳的引薦下,藍妮親自去五華山拜見了當時的雲南省主席龍雲。在一番寒暄之後,龍雲向藍妮講述了雲南白藥的神奇,並對藍妮說,曲煥章現在在焦易堂手裏,處境並不是很好。為了避免他遭遇意外,龍雲拜托藍妮回到重慶後,盡快設法把曲煥章送回雲南。藍妮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離開了美麗的雲南故鄉,回到了劍拔弩張的重慶,藍妮沒有忘記龍雲的囑托,親自找到焦易堂,卻得知曲煥章已經死了。藍妮非常震驚,她要求孫科嚴查曲煥章死亡的真相,她忘了焦易堂也是黨國的元老,是太子黨係的扛鼎大將,孫科怎麼會因這點小事兒得罪自己的後盾。
所以,孫科僅責成焦易堂寫一份曲煥章病亡的詳細報告,交雲南省政府。老奸巨猾的焦易堂早就擬好了,報告上稱曲煥章在重慶水土不服因病亡故。而且焦易堂命人四處散布謠言,說曲煥章是因斷絕鴉片而死的,此事遂不了了之。
孫科優柔寡斷、不敢承擔責任的性格,讓藍妮想起了李定國。通過這件事,藍妮發現了孫科虛偽的一麵,藍妮表麵還是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但心裏卻已經開始打起算盤,她不是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女人,她有著自己的理想,也想一展抱負。
就這樣,孫科與藍妮的關係冷淡了許多,藍妮把更多的心思用在了生意場上。而且因為這個原因,還引發了一場無可彌補的家庭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