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貢趕到臨淄。田常知道他是孔子的高足,一定是為魯國來作說客的,可是又不好不見。田常在接見時故意擺出警惕性很高的樣子,單刀直入地說:“我雖然沒有福氣受到仲尼先生的教誨,缺乏先見之明,可是您今天是為魯國而來,這一點我是心中有數的。”
子貢說:“您的才能令人敬佩。可惜關於我這次到貴國的目的,您卻完全猜錯了。不瞞您說。我是為齊、並不是為魯國而來的。魯是不好打的,您卻偏偏要打它,我看會弄巧反絀,得不償失,到頭來吃虧的還是齊國。”
田常冷笑道:“我倒願意聽聽魯國怎麼難打?”
子貢說:“這有兩個方麵。就物質方麵來說,魯國都城的城牆又低又薄,國土狹小貧瘠,國君軟弱無力,大臣們又都是一班庸碌之輩,老百姓又都厭惡打仗。就精神方麵來說,魯是個公認的禮儀之邦,又是個小國,誰打了它,都得背上個不禮不義的惡名。這些就是魯國難打的原因。”
田常禁不住哈哈大笑了。他說:“恕我講一句不客氣的話,您這些話都是本末倒置,不合常理的。您所說的魯國在物質方麵難打的原因,對一般人來說,正是最容易打的弱點。您說的精神方麵的道理,更是站不住腳。所謂禮儀之邦,恕我冒昧,不過是一句空話。魯國內部的事情亂七八糟,且不去說它,它在國際關係方麵,像前幾年攻打邾國,欺負人家小國,這不正是以大欺小是什麼?還侈談什麼禮儀之邦!”
子貢說:“看來您需要上一堂哲學課。”
田常不耐煩了,他說:“算了,算了。一般的道理都講不通,再不要講那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了。”
子貢說:“我很欣賞您的坦率,我知道您當了相國不久,一般外交俗套的沾染還輕。”
田常說:“您不是魯國派來的使節,我是把您當作好朋友看待的,所以不同您講話繞圈子。”
子貢說:“那麼,也恕我不客氣地說,您對攻打魯國的看法,是把自己降低到一般人的水平了。作為一個政治家,應該能夠看到普通人所看不到的東西,也就是說,要有遠見。要不然,人人都可以當政治家了。”
田常稍微謙和地說:“說真的,我還是不大懂得您的意思。”
於貢湊近一點,很誠懇地說:“您該想一想‘憂在內者攻強,憂在外者攻弱’這句話的道理。您既然以好朋友相待,我也就不能不推誠相見。聽說您三次求封未成,看來您今天的處境,恐怕很難同其他的大夫們長期共處,他們都不服呀。說穿了,您有內顧之憂。攻打魯國的確易如反掌,我所說的難,是從對您的利害得失的角度考慮的。齊國把魯國打下了,也許可以擴張一些領土,這樣一來齊候就更神氣了,那些攻打魯國的人,功勞更高,勢力也更大了。可是您呢?不但沒有得到什麼實際好處,反而上驕君主,不恣群臣,同他們越來越疏遠。‘上驕則恣,臣驕則爭’。結果呢,您同齊候的關係搞壞了,下麵也不聽您的命令,您要立足齊國就難了,更不要說完成什麼大事了。依我看,您還是不要攻打魯國好,要打的話,得打一個比魯國強的,所謂‘憂在內者外攻強’,對您有利。因為遇上了勁敵,總會多死一些人,那些同您不和的大夫們就被纏住了手腳,他們的力量勢必受到削弱,國內就沒有強敵了。齊候和人民也不會責怪您,您就可以獨攬大權,地位也就鞏固了”。
子貢這些話說到了田常的痛處。田氏這才覺得很有道理,連忙很尊敬地說:“現在我算聽懂了您的深奧的哲學了。可是齊國的軍隊已經到了魯國邊境了,一則不好把軍隊拉回來,引起大家對我的懷疑,再則不打魯國又打誰呢?”
子貢說:“這個不難。吳國不是一個現成的對手嗎?吳國的情況和魯國正相反。國家大,城牆又高又厚,土地遼闊,兵精糧足,武器精良,統帥又很能幹。吳王夫差新近打敗了越國,又曾後臨齊國城下,正是躊躇滿誌,趾高氣揚的時候。吳魯有過聯盟關係。您要是願意,我可以為您到姑蘇跑一趟,說服吳王派兵救魯,那時候您移師對吳,就名正言順了。”
田常覺得是個好辦法,把子貢當恩人一樣看待,臨走時送了他很多貴重的禮物,子貢一概不受,匆匆忙忙趕到吳國去了。田常便密告國、高,說是吳王可能乘機攻齊,請他們暫且按兵不動,查明情況再說。
這裏說的遊說,但營銷工作又何嚐不是如此,要想贏得顧客信任,同顧客搞好關係,讓顧客購買你的產品,那麼你在與顧客交流時,就一定要巧妙地運用說話,把話說到顧客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