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軒畢竟隨林戰去過一次天陽城,曾見識過比眼前更多的人,所以驚訝過後,臉色也就恢複如常了。
而慕知淺就更不用說了。
為之驚喜的,唯有柳乘風和林伊。
隻見兩人東張西望,看到了許多稀奇古怪,但又很有趣的東西都被擺在小小的攤位上,還有在集市上捏糖人的,賣礦石的,賣藥草的,賣凶獸材料的,數不勝數。
當當當!
快要走出集市時,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傳來,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諸位父老鄉親,在下父女乃是鳳陽城人士,隻因家道中落,又遭仇人加害,方才淪落他鄉,至今漂泊無依······”
一個中年大漢的聲音響起,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片刻後接著道:“路經貴地,一不為名,二不求財,隻因小女年已及笄,雖生得貌美,卻尚未許配人家,因而於此地搭擂,比武招親,願尋得一位人品與修為俱佳的良配,托付終身······”
林伊麵色一喜,見前麵很是熱鬧,便停下腳步,湊進去觀望。
而易子軒聽到這個聲音,亦停下腳步,哭笑不得地看向擂台,那裏人滿為患,擠得水泄不通,林伊身材纖細,生得又不高,根本擠不進去,看也看不到,正在一旁生悶氣。
柳乘風長得高大,又尋了一個好位置,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還回頭看看林伊,滿臉得意之色。
“鳳陽城的那對父女又來比武招親了。話說回來,上次他們三個月前在天陽城招親,難道三個月過去了,他們竟然還沒有招到上門女婿?”
“走了,乘風,小伊,我等還要先祭祀水神。”慕知淺道。
“噢。”
“來了。”
過了集市,前麵便是一片密林。
密林之中聽不見任何蟲鳴鳥叫,隻有嘩啦嘩啦的水聲,易子軒一行四人穿過樹林,依稀可以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處廟宇。
“先生,人們為何要祭祀水神?”
易子軒遠遠望著那座廟宇,心中正想起這個念頭,便聽林伊如此問道。
“自古以來,南雨道便空負青州一道之名,卻鮮有可供修道之士開宗立派的洞天福地,強者稀少至極,竟以區區黃庭境為尊。
而且南雨道臨近望月山脈,茫茫山林廣闊,妖獸凶禽數之不盡,而南雨道之人又大多於楚江之畔聚集成村,或是狩獵修煉,或是撐筏往來,又兼各種野史傳說,層出不窮,故而對楚江便有一種特殊情感,因此時常祭祀水神。”慕知淺侃侃而談道。
廟宇側畔,有一彎清澈的山溪緩緩流淌,溪水衝擊在一塊塊黑色的石頭上,白色的水花四濺,嘩嘩作響。
同時,還有喧鬧的人聲從廟宇外傳來。
待走近了看,易子軒突然發現這座水神廟很奇怪。
廟宇似乎經久失修,顯得有些破敗,簷角掛著一些蜘蛛網,一塊塊黑色的瓦片如同魚鱗覆蓋,有幾塊瓦片已經破碎,陽光從那裏照了進去。
粗大的主橫梁像是魚脊骨一般,隱隱透著幽幽熒光,其他小梁也像是用骨頭做成的。
他在廟前停住,看著呈拱形的廟門,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像是用魚嘴骨做的。
許多人都如他們一般,駐足在廟宇外邊,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者正跟年輕的後輩說著些什麼,表情凝重,像是在忌諱著什麼。
人聲鼎沸,洶湧如潮。
無論怎麼看,都有些奇怪。
“先生,這水神廟怎麼如此破舊?既然時時都有人來祭祀,那難道就沒有人花些功夫來修繕嗎?”易子軒左看右望,不禁發問道。
“不是沒有,而是不能。”
“先生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