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蝶盯著我的表情,略微頓了頓,又壓低了一些聲音:“我認識那個無名氏。”
“你說什麼?”我略微一怔,卻也很快想通了,當時指使餘湘騙我又讓混混們把我擄走的不就是胡小蝶嗎,那個無名氏的報道怕也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既然如此,他們認識又有什麼奇怪。
胡小蝶見我有些警惕的望著她,撫了撫耳畔的卷發,挑眉說道:“你放心,現在文清逸這樣對我,主要是因為被柳依依那賤人迷惑了,我雖然曾經害過你,可是現在我們的敵人一致,我沒有理由再算計你。”
我將信將疑的眨了眨眼,不以為然道:“你認識無名氏又能怎麼樣呢?事情都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也沒打算要找他報複。”
“哼,”胡小蝶輕輕的嗤了一聲,眼底盡是嘲弄的冷意,翻了個白眼說道,“大少奶奶真不愧是被文夫人助養出的大小姐,還真是單純。你難道猜不到,我認識的這個人,柳依依也認識,而且他們還關係匪淺?”
我瞳孔一縮,目光直直的盯向她濃妝豔抹的臉。
胡小蝶見我開了竅,便向前傾了傾身,繼續道:“那個無名氏的真名叫王滔,和我還有柳依依都是同鄉。我們十二三歲的時候便結伴來這上海灘闖蕩,我們沒什麼才藝,我在戲園子裏賣煙,王滔在夜玫瑰門口拉車,而柳依依就在女子高中裏麵給人打掃衛生。你該明白,我們過的是最下等人的生活。”
我自小也是在修道院長大的孤兒,並非不懂人世間的淒苦,隻是聽到他們做的營生,就不難想象,他們當時糊口是多麼的艱辛。
“我們三個人曾經租住在一間陰冷透風的小房裏,我也以為,我們隻是像兄妹一般的感情,可是有一天,我在垃圾堆裏發現了這個。”胡小蝶從手包裏拿出了一張紙,上麵寫的是幾味藥材的名字,看來是個藥方。
我對藥物的作用並不太熟悉,淡淡的瞟了一眼,問道:“這是治什麼病的?”
“不,不是治病的,”胡小蝶濃密的睫毛在眼窩處打下一片陰影,“這是打胎的。”
我挑了挑眉,在如此明確的例證下,我心中也驟然變得清晰了很多。
難道說,這個叫王滔的男人,和柳依依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胡小蝶抬眸望著我,壓低聲音說道:“我和柳依依曾是最好的姐妹,所以這件事我一直替她瞞著,不管她如何的裝清純,我也沒有拆穿她。可是她現在竟然背著我勾搭清逸,我是決然不會讓她好過的。大少奶奶,現在隻要有一個專業的醫生給她檢查一下,就會立刻讓文清逸清醒過來,柳依依根本配不上她。”
我抿了抿嘴唇,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提議。確實,柳依依的過去或許很不堪,如果真的被挖出來,說不定文清逸會嫌棄她。可是,文清逸究竟對她的感情到了多深的地步,會不會已經不在乎這些,我們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