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鬱火與植物神經功能紊亂(1)(2 / 2)

以上舌質、脈象雖與患者的病情有關,但在很大程度上受本地氣候與海拔之影響。寧夏西寧地區海拔2 261.2米,據1985~1987年三年平均統計,年平均氣溫6.3℃,年平均最低氣溫0.5℃,年降水量376.6毫米,年平均氣壓78.55千帕,年平均相對濕度52%,空氣含氧量為零米地區的78%左右。由於氣候幹旱、寒冷多變,天氣略有變化,即涼爽如深秋,因此脈以沉細為主。前述弦、滑,數脈也是在沉細基礎上出現的兼脈。其中沉而弦滑之脈多見於男性,虛而細澀之脈多見於女性。氣鬱者脈多澀滯不流利,肝鬱髒躁、情緒焦慮者尚可見乍數、乍緩之脈。由於高原血瘀兼肝鬱,舌質多偏暗紅而不鮮,可見瘀點、瘀斑,但很少見紫舌。舌尖紅者,多伴心火煩急。

舌淡浮胖有齒印者,多是脾胃自病,或其他髒腑病久累及脾胃。苔薄黃、薄燥者與近期曾患外感有關。氣候、海拔雖能影響舌質、脈象,但不能完全改變疾病的本質。如實火仍可見舌紅、苔黃燥、脈沉實數。因此鬱火的上述舌苔、脈象說明鬱火並非實火。本地為中度高原,氣候幹燥,燥邪易於傷陰,但從實際情況看,以外燥及肺燥為主。患者常覺皮膚幹燥,眼幹,口幹唇燥,鼻燥易結血痂,嗅覺不靈,口幹食之無味,重症陰虛並不多見。外感之後易於化燥,全身欠爽,病程遷延,胸悶口幹,咳痰不利,或幹咳無痰,久咳不止。但明顯的肺胃陰虛、舌紅少苔、脈弦細數,相對少見。因此鬱火的身熱如焚、手足心熱,也非陰虛內熱。

四、結論

從以上對鬱火的討論,可歸納為以下幾點:①由情誌及精神因素引起的神經官能症,屬鬱症範疇。②因各種疾病久治不愈繼發的神經症症狀群,也屬鬱症範疇。③鬱症日久可並發鬱火。④從焦慮、緊張、激動後麵部“升火”,心煩急躁、手足心熱及脈率乍數乍緩看,鬱火與植物神經功能紊亂的症狀極為相似。應指出的是,鬱火包括的症狀較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廣泛得多,特別是有些知覺症狀,用目前的醫學知識還難以完全解釋,但從中醫辨證看,確是有證可辨,有法可依,有藥可選,為治療提供了方便。

(第三節)鬱火的實質

一、曆代醫家對鬱火的認識

長期以來,對鬱症的認識限於《內經》五鬱及《丹溪心法》六鬱的基礎上。盡管精神因素作為病因已引起了人們的注意,但因越鞠丸能統治六鬱,因此鬱症及鬱火的治療仍限於越鞠丸及升陽散火湯之水平上。至於鬱症的精神、心理因素,未得到應有的重視。鬱症認識上的未能深化,也引起了對鬱火概念的混亂。本節擬就此問題進行探討。

《素問·六元正紀大論》在論五鬱時指出:“土鬱之發……民病心腹脹,腸鳴而為數後,甚則心痛脅胰,嘔吐霍亂,飲發注下,胕腫身重”“金鬱之發……民病咳逆,心脅滿引少腹,善暴痛,不可反側,嗌幹麵塵色惡”“水鬱之發……民病寒客心痛,腰胸痛,大關節不利,屈伸不便,善厥逆,痞堅腹滿”“木鬱之發,民病胃脘當心而痛,上支兩脅,鬲咽不通,食飲不下,甚則耳鳴眩轉,目不識人,善暴僵仆”“火鬱之發……民病少氣,瘡瘍癰腫,脅腹胸背,麵首四支,瘍痱嘔逆,瘛瘋骨痛,節乃有動,注下溫瘧,腹中暴痛,血溢流注,精液乃少,目赤心熱,甚則瞀悶懊惱,善暴死。”

《內經》所稱之土、金、水、木、火五鬱,實際是從五行與五髒的關係上論述脾、肺、腎、肝、心五髒之鬱。在此基礎上,提出了“木鬱達之,火鬱發之,土鬱奪之,金鬱泄之,水鬱折之”的五種治法。此處之五鬱實際是五髒之鬱,並非七情之鬱。

元·朱震亨《丹溪心法·六鬱》中指出:“氣血衝和,萬病不生,一有怫鬱,諸病生焉。”並認為“人身諸病,多生於鬱”。怫鬱指心情不舒暢,說明百病生於鬱,鬱因情誌不舒引起。在病位上朱丹溪認為“凡鬱皆在中焦”。中焦指脾胃,脾胃氣機失於升降為鬱症產生之基礎,並製越鞠丸,以治六鬱。其弟子戴元禮進一步解釋說:“鬱者,結聚而不得發越也,當升者不得升,當降者不得降,當變化者不得變化也,此為傳化失常,六鬱之病見矣。”並對六鬱的具體脈證進行了描述:“氣鬱者,胸脅痛,脈沉澀;濕鬱者,周身走痛,或關節痛,遇陰寒則發,脈沉細;痰鬱者,動則喘,寸口脈沉滑;熱鬱者,瞀悶,小便赤,脈沉數;血鬱者,四肢無力,能食,便紅,脈沉;食鬱者,噯酸,腹飽,不能食,人迎脈平和,氣口脈緊盛者是也。”

朱丹溪論鬱之特點是:①認為諸病多生於鬱,鬱與情誌不舒有關。②中焦脾胃之氣機失於升降是鬱症產生之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