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李程瞠目結舌,活像被鉗住脖子的鴨子,掙紮著啞著嗓子道。
若是在外麵,李程是斷然不敢這般同龍三起爭執,不似他坑蒙拐騙被抓進北大牢,龍三是真真切切犯了人命才被抓進來的。雖然知府大人最終判定龍三殺的人生前壞事做絕,惡貫滿盈,故死有餘辜,龍三免去殺頭罪服刑兩年。但是龍三殺過人是人盡皆知的事實,他的名頭在整個雲州也算響當當了。如今龍三放話不會放過他,李程自然是怕極了。
“敢不敢你且試試。”龍三冷冷道。
“你別以為我李程是嚇大的,你不就是看上那個兔兒爺了嗎?何必在這裝腔作勢!”李程心知出了北大牢龍三定然不會放過他,雖然他心中怕極,此刻卻也不願意落了下乘,雙手死死攥緊柵欄,強裝鎮定瞪著龍三反唇相譏。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北大牢,眾囚犯皆睜大眼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李程牢房前的少女和落她一步走過來的師爺一行人。李程也沒想到會突然被人扇一巴掌,呆愣著看著眼前的少女。
“啪~啪~啪~”
不等他們回過神,少女又左右開弓連扇李程十幾個巴掌,直將李程扇得頭昏腦漲,眼冒金星。
“你他 娘 的找死!”李程後知後覺踉蹌著將腦袋從柵欄縫中縮回牢房,一隻手捂著發腫的臉,一隻手指淡然站在牢門外的少女,雙眼瞪大幾乎脫框而出,破口大罵。
“住嘴,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辱罵我家小姐。”皎月上前一步,微抬下顎瞪著李程,潑辣十足的罵道。
無邪直愣愣看著朝他緩緩而來的少女,張了張嘴,沒發出一言,又張了張嘴,半響,才有淺淺的沙啞聲響起:“施主小姐?”
許是沒想到本該在金陵的人突然出現在這兒,無邪的語氣中帶了些不確信的疑問。
“怨我思慮不周,無邪你受苦了。”秦楚歌掃了一眼無邪破爛的衣服,秀眉微皺,轉身看向師爺喚了一句:“雲師爺。”
秦楚歌眼中的不悅雲升自然看在眼裏,但他與眼前這個少女既然達成合作,今後免不了要聽從少女的差遣,說得難聽點,他現在已經是少女的半個奴才了。
“來人,把無邪小師傅放出來。”雲升招手讓獄卒開門,牢裏的眾囚犯瞠目結舌,雲升什麼樣的人誰不知道,雲州說一不二的主,被他抓進監獄的囚犯,也就龍三情有可原得了他關照,對待其他人,那叫一個鐵麵無私,手下無情。
現在,這個響當當的鐵麵師爺竟然對一個小小少女點頭哈腰,還要把剛剛才抓緊牢裏沒幾天的假和尚放出來,這天怕是要下紅雨了。
秦楚歌親自打開關押無邪的牢門,伸手欲扶他踏出牢房。
無邪連連擺手,蒼白的臉色霎時漲紅,語無倫次道:“使不得使不得,施主小姐,男女有別,萬萬使不得。”
“你莫要糊塗了,害你受苦之人是我,如今你遍體鱗傷,若還計較男女之分,我定會被天打雷劈。”秦楚歌一貫固執,不容拒絕的扶住無邪的手臂,助他行走。
無邪無奈,隻得言謝道:“如此,那就有勞施主小姐了。”
秦楚歌扶著無邪路過龍三的牢房,頓了頓,偏頭看向龍三,言語誠懇:“龍三公子,你於無邪有言語維護之恩,便是對我秦楚歌有恩,秦家有恩必報,龍三公子可有所求?”
“小姐喚我龍三就成,我是個粗人,什麼公子少爺的跟我無關。”龍三大掌一揮,頗為豪爽,繼續道:“恩情就不要講了,小姐快把這假…嗬嗬,這和尚帶走吧。”
秦楚歌漂亮的桃花眼閃了閃,看向雲升問道:“雲師爺,龍三的刑期還有多久?”
“龍三犯下殺人罪,刑期兩年,再不足一月便可刑滿釋放。”雲升答道。
秦楚歌頷首,再次回首看向龍三,道:“龍三,眼下我急需帶無邪出去包紮,便不同你多說了,這段時日我都會在雲州,倘若你出獄後改變主意,可直接同雲師爺尋我,秦家人說話算話,你且記牢了。”
說罷不再多言,扶著無邪出了雲州大牢,大牢外,籬落可憐巴巴站在樹下,如同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寵,全然看不見集考那日清冷優雅的姿態。
“施主小姐,這位是?”無邪看著湊上來扯住秦楚歌衣袖的籬落,皺眉問道。
“……說來話長。”秦楚歌歎了一口氣,幽幽道。
三日前
瓊花樓拍賣會結束後,秦淵雖然對秦楚歌會麵趙國老農的時辰過久有所懷疑,但秦楚歌不願讓至親哥哥憂心,回程的馬車上解釋了衣衫被茶水染濕,以及胡編亂造了趙國老農學識淵博,兩人一見如故,天南地北聊得好不投機。秦楚歌奮力得掩飾得了好結果,秦淵姑且信了她的一番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