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居然有殺死一個沒有見麵的情敵的想法,帖古倫有些尷尬。她是一直知道忽必一直和察必相愛的,她覺得自己要嫁給忽必烈,兩個好比上了路了大馬車是很難說停就停的。帖古倫知道自己骨子裏卻很是專權跋扈,她一直勸自己的家人候趁早把自己和忽必烈的事情給辦了,自己也曾經找到忽必烈的母親起這事,但忽必烈的母親總是彬彬有禮客客氣氣地說,也好,不過先找個先生算個吉日吧。並說,這個事情我知道,這是遲早的事。結婚要有三姑六婆,要有媒妁之言,你嫁給忽必烈,這基本是條誰都心知肚明的潛規則。
現在,忽必烈來了,帖古倫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忽必烈,現在,忽必烈內心裏居然有別的人,這令帖古倫好生心痛。
帖古倫哭了,痛痛快快地放聲哭了,多年的苦水總算可以毫無保留地統統宣泄了。其實要說不後悔,那是假的,她知道自己很傷心,她覺得忽必烈不應該把自己內心喜歡那個女孩子告訴自己的,是的,忽必烈不應該把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畢竟是自己要嫁給他的人了。她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的愛是那麼的強烈,讓她無法抗拒。
帳篷外靜悄悄的,月光撒滿大地,帖古倫抬起頭看看天空,隻見月亮從遠處山頂的樹梢上,穿過薄薄的雲層,悄然懸掛在草原的上空。
月光照亮了整個大草原。
也是這樣的月夜,帖古倫一個人月光下蹀躞,她漫無目的地走到帳篷外。
月光,柔和的亮光與白天截然不同,在鄉村,那種柔和的光也不同於被汙染了的月下的明亮。遠處,到處似乎是朦朦朧朧的,象掛著一層輕柔的薄紗。此刻,一切都是那樣的寧靜,偶爾,從遠處的帳篷裏傳來的幾聲犬吠,似乎整個草原都清晰可聞。
皓月當空,清風徐來。
多少個這樣的月夜,帖古倫以癡情為肌,以忠貞為容,以剛烈為骨演繹著自己的情愫,多少次殘月似刀,夜色如墨,黑夜如一隻殘暴的獸,吞沒了金戈鐵馬,吞沒了鐵血狼煙,吞沒了她內心的聲聲歎息,月色下,帖古倫的身軀拉長了影子。
察必悄悄走近,站在帖古倫的身邊,於是,二人成了夜中兩座不眠的塔。黑發如緞,紅唇欲滴,並沒感到害怕。
“聊天?”帖古倫淒豔地微笑一下,“我現在有一種鬱鬱不得誌的感覺,總以為自己是忽必烈的妻子,一直認為他有管樂之誌,有伊呂之才,可是,我是內心愛著他的。是的,我要成為忽必烈的妻子,我的才華不為世人所識,也下為時世所用。察必,你和我一樣都食人間煙火,是不可能徑情直遂的。也許,真的是這樣人生才有意義,才有樂趣。”
月光下折射出寒冷的光,猛然地,刺傷了察必的心靈。月光讓人朦朧,讓人溫情,讓人忘卻戰爭、爾虞我詐。
“帖古倫,你不配嫁給忽必烈的。”察必覺得自己就是那一輪明月,卻無法讓人間溫暖,隻是忍受住了黑暗,隻能給蒼生一層朦朧的紗。“世人隻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曾經擁有過,可更多的人也在得到時發現自己曾經缺少的東西。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忽必烈期待著得到愛,那份愛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他的至愛,是我。帖古倫,你已經盡了努力的。”
“是的,更多的人也在盡著努力,想回到從前,想找回自己,但是,那樣的想法是多麼幼稚。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忽必烈的妻子,可是,他的內心裏有自己喜歡的人。”帖古倫輕嗟一聲,“也許,你和我一樣,都不是他內心喜歡的人。”
也就是察必和帖古倫在草原上交談的時候,曉涵來了。
曉涵來到忽烈的身旁。
“你怎麼會來。”睡意朦朧的忽必烈看到立在自己眼前的曉涵,他有些意外,“怎麼,你知道我明天要和帖古倫結婚?”
“我想來的時候就能來,對你說,你也聽不懂的。”曉涵拍一下忽必烈的肩膀,“時空隧道是客觀存在,是物質性的,它看不見,摸不著,對於我們人類生活的物質世界,它既關閉,又不絕對關閉。我知道,那條道路是偶爾開放的。時空隧道和人類世界不是一個時間體係,進入另一套時間體係裏,有可能回到遙遠的過去,或進入未來,因為在條道路上,時間具有方向性和可逆性,它可以正轉,也可倒轉,還可以相對靜止。”
“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忽必烈笑了,“用你們漢人的話說,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洞?”
“怎麼了?”
“你剛才說到洞?”
“嗯。”
“忽必烈,喝點酒吧。”曉涵拿起酒杯,這個時候,杯中的酒水微微發光,她搖晃著酒杯,裏麵的酒水蕩漾的是一個銀色圓片。
“我已經醉了。”忽必烈醉眼朦朧地看一眼曉涵,她的臉與白衣的肩膀被月光鍍上一道藍邊。“怎麼,曉涵你也醉了。”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曉涵嘿嘿地笑了笑,“這話,你不會懂的。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象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世間的愛,真是很無奈。今天晚上的月亮比哪一天都好,高高的一輪滿月,萬裏無雲,象是漆黑的天上一個白太陽。”曉涵嬌癡地笑了笑,“今晚,我來,是想帶你回合州的。”
“回合州?”
“嗯。”
“走,你去哪裏我跟隨你。”忽必烈站起來,但搖晃一下,又跌坐在下來。“曉涵,你不會是夢遊吧?”
“不是。”
“你這個人,真的挺神秘的。”忽必烈捉起曉涵的手,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很恍惚,但一切都是那樣的真實。他想到了察必,也想到了帖古倫,覺得自己的身邊是站著三個女人默默的為他付出,也許,這三個女人,會為他在成長的道路上保駕護航。如果真的得到天下,自己也不負她們的期望,治國安邦平天下,為後代子孫做了一個很好的榜樣。成吉思汗,忽必烈覺得自己就是深受他的影響,跟著他的腳步,勵精圖治,把一個自己能得到的國家經營的很好。這麼多年,自己經曆了多少的腥風血,多少的艱難坎坷,多少的忍辱負重,最終才把金蓮川建設得那麼好。現在,擁立新的大汗是蒙哥,如果沒有蒙哥,皇子們各自代表的勢力就會為了皇位而爭鬥不止,這要是盛世太平還好說些,但現在已經不似過去那樣局勢非常緊張了。勾考金蓮川,忽必烈覺得蒙哥的智慧非同一般。經過諸多波折,現在,困難過去了。但是,忽必烈知道蒙哥還是對自己不放心,那是格外的用心。蒙哥那樣的折騰,忽必烈忍耐了,這是察必的指導教誨,他都清清楚楚,對於察必,學習任務是非常的沉重的,他和察必除每天的琴棋書畫外,還要學習政治、軍事、地理、經濟、騎射、帝王權術等等,總之要成為一個統治國家的全能人才。所以忽必烈有時累了不想學了,察必知道後先是訓斥,後又跟他講先帝創業的艱辛,忽必烈每到這個時候都是害怕的不要不要的,後來,他懂了。偌大的天下能讀懂他心的恐怕也隻有察必了。忽必烈知道每位帝王都是孤獨的,他也怕孤獨,所以他格外珍惜與察必待在一起的時光。忽必烈也知道擁護阿裏不哥的王公大將較多,他不想兄弟失和,按照幼子繼承父親家業的蒙古風俗,阿裏不哥隨唆魯禾帖尼同住,並繼承她的宮帳。眼下,正大舉伐宋,以阿裏不哥與己子玉龍答失留守大斡耳朵,並統帥留守漠北的蒙古軍。有廉希憲和商挺撫定關中,控製著漠北的物資供應,忽必烈知道他們是能扼控阿裏不哥的。他信奉薩滿教,但對佛教、道教、景教也沒有任何偏見,命海雲和尚掌管佛教事務,令道士李誌常掌道教事。他知道蒙哥也信這些,當年,蒙哥曾令阿裏不哥主持宗教辯論會,蒙哥派書記官宣布辯論的規則,佛教與***教、基督教徒聯合在一起對道士們進行批駁,全真派道士迫於當時的壓力,以沉默表示自己的不服與反抗。蒙哥大汗既不偏袒佛教,也不偏袒基督教,而是酷信巫覡卜筮之術,他認為歐洲傳教士所說的上帝,也不過是蒙古薩滿教所說的長生天而已。對於全真派以勢壓人的做法,蒙哥大汗也不認可,當阿裏不哥向他彙報了宗教大辯論的結果時,他將道教首領李誌常和佛教代表福裕召到自己身邊進行麵訊,李誌常等義墮辭屈,奉旨焚偽經,還佛寺三十七所。但在具體落實蒙哥的命令時,道士們又陽奉陰違,尤其不願意交還佛門的廟產。蒙哥南下,那摩國師與蒙哥一起來到六盤山,為蒙哥出師祈禱。道教首領李誌常和張真人欺辱佛教,沒有執行蒙哥大汗的旨意,蒙哥十分氣憤,當即決定由那摩國師通知天下佛教首領,由燕京行省通知李誌常及天下道士。忽必烈在開平府的大安閣舉行佛道大辯論,佛教方麵以那摩國師為首,另有薩迦派教主八思巴、西蕃國師、白教教主二世活佛噶瑪拔稀、河西國師、外五路僧、大理國師、少林寺長老、五台山長老、圓福寺長老數百人,道教方麵參加的有全真派掌門人張真人、王先生、道錄樊誌應、通判魏誌陽、講師周誌立。忽必烈手下謀士姚樞、竇默、廉希憲、王盤被聘為公證人。子聰和尚因已皈依佛門,隻以旁聽身份參預了這次佛道大辯論。忽必烈的使者趕赴四川前線,向蒙哥大汗彙報了佛道大辯論的情況。蒙哥大汗對此並不感興趣,他命忽必烈代塔察兒總領東路軍,按原計劃繼續進攻鄂州。忽必烈根據宋子貞等人的建議,決定以伐罪、救民、不嗜殺作為東路軍南征的旗幟。忽必烈招募並供養熱心於新儒學的飽學之士,其目的依然是為了討好這個越來越顯要的群體。盡管他們中許多人拒絕為蒙古人效勞,但是仍然有一些人把教化北方遊牧人作為自己的使命。許衡被任命為集賢殿大學士,他培養了許多著名的蒙古人和中亞人,並借機把他的思想灌輸給了那批異族人。作為一代名師,許衡強調個人要獻身於國家和社會,他不重視玄談或者形而上的空談,會象長輩那樣向忽必烈提出有用的忠告。忽必烈確信會贏得他的漢人幕僚的好感,同樣,他對傳統的撰寫前朝曆史的積極反應肯定也得到了儒士們的交口稱讚。儒家思想強調以過去的曆史人物為行為的向導,一直是官方修史的推動力,王鶚早在1234年就已經寫出了金朝敗亡錄,他重申以史為鑒和鑒往知來的傳統中國史觀,認為過去朝代的優缺點可以成為寶貴的借鑒。他暗示忽必烈應該效法過去的偉大皇帝,為了保證適當的資料編目和檔案管理,他建議設立史館,與傳統的儒士翰林院合並,忽必烈雖然表麵上對修史並不像他的漢人幕僚那樣熱情,但是他仍然批準了王鶚的建議,他的目的看來是安撫漢人儒士,表現出願意遵從他們的學術傳統。剔除漢文文獻中的誇張不實之詞,劉秉忠顯然曾對忽必烈早年的事業和政策產生過顯著的影響。他的多才多藝給忽必烈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不僅是一位出色的書畫家,而且是一位才華橫溢的詩人。他精通道教佛教以及儒教的教義和禮儀,曾上書給忽必烈的長達一萬字的諫言中,試圖將他理想的執政方略徹底表達出來。他說,如果君主想要創造明君所創造的黃金時代,那麼就需要聽從他所提出的建議。劉秉忠的忠告就是培養和保護儒士,他建議忽必烈依靠儒士來實現他的計劃,在他的領地廣設學校,為年輕人參加科舉考試進而入仕創造條件。劉秉忠不僅主張恢複傳統的中國科舉考試,而且還試圖恢複古代中國的禮樂儀式。此外,他還建議固定稅率,建立法製,以免加重漢地屬民的負擔。他以典型的漢人學者的方式,懇求忽必烈招攬一些學者,準備著手編纂被推翻的女真金朝的曆史。但忽必烈反對恢複科舉考試,因為那樣做意味著必須任用漢人,或者至少要用說漢語的人充當政府官員和幕僚。忽必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