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中國經濟今年陷入了內憂外患的困境,內有CPI高漲,中小企業遇到融資難、出口難的問題,外有世界經濟呈現衰落跡象,最近華爾街爆發的金融危機更是加劇了外部金融環境的動蕩,改革開放這麼多年,這樣困難的經濟環境您遇到過幾次?
劉永好:經濟建設總是有高潮,有低潮的,我認為改革開放這三十年,我們總體是向著一個目標前進的,這是大方向,才有10%上下的經濟成長,我認為非常好。當然現在經濟增長非常快,到一定時候稍微休整一下是完全有可能的。我看到劉少奇先生寫的《論共產黨人的修養》,我們確定目標之後,向著這個目標前進,左一左,右一右,目標不變。我認為劉少奇先生講的這一點非常對,我們要經濟建設,逐步趕上發達國家的水平。這個目標確定了,是對的,目標左一左,右一右,所謂左,就是當經濟發展太快了,我們減一減速,所謂右,就是當經濟發展太慢,我們發展得快一點。我覺得我們國家在從“四低”向“四高”方向轉變。“四低”,包括工資比較低,社會保障比較低,對環境的要求比較低,資源勞動力成本相對比較低,煤、油、礦價格比較低,法製約束比較低,現在我們逐步向“四高”轉變,“四高”就是工資成本剛性地增高,生產資料價格逐步增高,環境保護的硬製約增高,政策配套製約提高。以前不簽勞動合同也沒有人管你,以前沒有土地,先幹起來再辦手續,現在不行了。國際上早就“四高”了,由於我們經濟發展從很低的腳步起步,這時候要更多地刺激經濟發展,所以實施相對寬鬆的經濟發展政策。那麼多年來,有時候鬆一鬆,緊一緊我認為是正常的,但這次從相對比較鬆,變成相對比較高,而且變化步伐比較快,而且國際金融動蕩壓力傳導到中國,使得中國出現很大的不確定,我認為這是從“四低”向“四高”邁進過程中出現的問題,而且國際金融動蕩影響到中國產生不確定的問題。
劉永好:但我認為中國的領導,中國的企業家們可以克服這個困難。當然我們希望政府製定政策的時候,更加地考慮從“四低”到“四高”過渡過程中平和一些,不要太急,出台一些政策,既要考慮到國際標準,又要考慮到中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漸變地,就不會有大的波動。這樣就很好。現在我們很多朋友非常焦慮,股市這麼差,房市這麼差,鋼價又跌,環境保護等等,一大堆的問題,一下出現這麼多的問題確實是始料不及的,加上國際宏觀經濟,確實讓企業家們很頭疼。最近我到廣東、浙江那邊去看,很多種小企業很頭疼,貸款貸不到,怎麼樣實現從“四低”向“四高”轉變,怎麼在四個約束條件下逐步發展,這是擺在我們麵前的關鍵時候,如果我們能在這時候站得穩,企業肯定會有所發展,但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有一批企業倒下去。希望政府在這個格局中,更多地關注、理解,幫助,支持中小企業,特別是中小的民營企業,因為他們還比較弱小,不太經得起從“四低”向“四高”轉變過程中帶來的劇烈變化,在這方麵給他們一些體諒、幫助,希望社會的消費者們、網民們理解他們,給他們一些呼籲,希望金融機構、相關部門給他們一些幫助,使他們渡過這個難關。
主持人:您覺得這個問題是政府對中小企業的關注度不夠,還是政府有其它的一些安排?
劉永好:我認為這不是政府關注度夠不夠的問題,這是大的格局。中國經濟強勁增長30年了,適當的回調我認為正常。第二,以前的四個方麵的要求不高,比較低,向四個方麵要求比較高,這是國際一體化的要求,不這樣做不行,比如環境保護,沿海三欄一補的企業有哪幾個審批的,現在不審批不行,政府通不過,人民通不過,國際社會也通不過。石油價格、能源價格是國際定的,這是硬的製約。另外是政策的規範,包括土地政策,項目政策,這也逐步提高,這也是應該的。另外我們的員工希望提高工資,國家建設和諧社會,希望能讓更多人享受經濟發展的成果,是科學發展觀,這是對的,這樣社會成本會提高,包括社會勞動成本會提高。這一兩年變化比較快,中小企業不太適應,他們還是用原來的思維麵對新的變化,問題就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