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褚也不說話,大喝一聲縱聲而起,手中木棍幻化成一堵巨大的棍牆,以泰山壓低的氣勢直向史阿頂部襲來。史阿突然身體驟然前跌,腹部幾近地麵,像一支離弦之箭一樣從許褚腳下劃過,人已到了許褚後方,右手反背的劍看也不看就勢出手,木劍劍尖直指許褚背心。棍影瞬滅,許褚不待雙腳著地,已變換招式,身軀半側,木棍如受前端巨力推動,從許褚手中向後迅速滑動,後端變前端,指向史阿的劍尖。
“噗”,木棍端頭與劍尖相碰。雖說兩人已約定“點到為止”,但都知道對方是高手,哪敢大意,雙方都把內力灌注於木器之上,因此雖然巨力相碰,木劍木棍居然毫無損傷。
高手對決,容不得半點隱藏。兩人一出手就竭盡全力。許褚的武功確是強橫霸道,大開大合;而史阿的武功飄逸靈動,迅疾如電。
第一回合一碰即分後,兩人身形一定便又戰在一起,一時間棍影劍氣交錯,木器碰擊之聲不絕於耳,場中泥沙被勁風激蕩,紛紛飄落場外草木之中。
場邊五個孩子均瞪大眼睛,看得甚是專注,神態卻是各不相同。曹丕神情肅穆聚精會神;曹彰一邊看一邊興奮地跺腳,嘴裏還咿咿呀呀不知道說些什麼;曹植瞪著眼睛,上身前傾,半彎著腰,看得甚是吃力;曹衝則喜笑顏開,不時用一雙小手在胸前比比劃劃;周不疑眼神迷離,似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片刻之間,許褚和史阿已交手數十回合。許褚棍法一如既往威猛霸道,棍影過處卷起陣陣罡風。史阿則是一劍快似一劍,木劍與木棍一沾即撤,身形有如狂風巨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將傾未傾。
隨著交手回合的增加,許史兩人都不禁在心裏暗讚對方武藝,同時也感到了各自的優劣勢。史阿的劍法攻則神出鬼沒,防則滴水不漏,許褚每次致命的猛擊都被史阿以巧勁化解。而許褚內力雄渾,棍招剛猛無匹,每每一棍擊出均有雷霆撼樹之威勢。史阿慢慢發現許褚內力竟是如此驚人,便不敢再與他硬碰硬對接,隻采取以快打慢,以巧卸力的方式。而許褚也漸漸意識到史阿內力不如自己的弱點,所以既然不知道如何防備那莫測的劍招,索性就完全放棄了防守,用更猛烈的攻擊迫使對方始終處於防守之勢。
許褚內力勝過史阿,而史阿招式精妙蓋過許褚。兩人均充分發揮自己的優勢,許褚以猛烈的攻擊迫使史阿處於不斷防守狀態,無法發揮劍招的精妙;而史阿則用省力的打法消耗許褚的內力,每每以巧勁化解對方的進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許褚越戰越勇,史阿也依然滴水不漏。場邊觀戰的五個小朋友從一開始的站姿、蹲姿,慢慢全部變成了坐姿。
曹丕歎道:“我常自以為劍法不錯,看師父與許叔叔切磋,才知道還沒學到他的九牛一毛啊。”
曹衝嘻嘻笑道:“那我豈不是連半毛都沒學到。”
曹植道:“二哥也不必自輕,等你到師父這年紀,說不定還青出於藍呢。”
曹彰鼓著一對虎眼盯著場中的許褚,揮舞著拳頭叫道:“我要學許叔叔的武功!”
曹植向曹彰撇撇嘴,道:“三哥你省省吧,許叔叔馬上就要隨父親打仗去了。”
曹彰立刻麵現沮色,也不理會曹植言語,繼續關注場中打鬥。
“這許褚內力竟似連綿不絕,用之不盡,長此下去勝負何時能分?”已過一百多招,許褚沒有絲毫疲態,史阿心中不禁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