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十月,袁紹謀士許攸投靠曹操,透露了袁紹大軍糧草囤積地點——烏巢。在荀攸、賈詡的建議下,曹操令曹洪、荀攸堅守本營,親率步騎五千,穿戴戰場繳獲的袁紹軍服裝,打起袁紹軍旗號,人銜枚馬縛口,各帶柴草一束,利用黑夜的掩護,在向導的指引下從小路奇兵突出,奇襲烏巢,燒毀袁紹軍糧草。袁紹接到曹操襲擊烏巢的情報後,派出輕騎兵救援,同時命令張郃、高覽率重兵猛攻曹軍大營。
奇襲部隊遭遇袁紹救兵,曹操親冒敵矢,激勵全軍死戰,打破袁軍,斬殺淳於瓊等數將。而曹軍的大營在善守的良將曹洪和謀士荀攸拚死堅守下,也使得袁紹軍久攻不克。
當烏巢糧草被全部燒毀的消息傳來,袁紹大軍軍心渙散,張郃、高覽二將投降,終致全線潰敗,曹軍全軍出擊追殺,殲滅袁軍七萬餘人,袁紹僅得八百騎兵護衛,倉皇逃往河北。
相持數月的官渡之戰,終於塵埃落定,曹操在軍事史上,留下了屬於他的光輝一頁。
戰場前線傳來一個令人不安的消息,引起許都官場騷動:在戰利品中發現了很多朝中、軍中人員寫給袁紹示好的書信。司空府在曹丕的組織下已做好逮捕相關官員的準備,唯有曹衝擔心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極力勸阻曹丕。數日後,曹操派人向許都傳達他的命令:所有書信已當場銷毀,朝中官員各安所命,既往不咎。
派回許都的人員乃是許褚,他到達許都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許都下了一場大雪,整個城市白雪皚皚。
許褚除了帶回曹操的命令,還帶回來一個少年,直接就帶到了司空府。
此時曹衝和周不疑、張凡三人正在院中玩雪,許褚叫道:“倉舒公子,速帶我去見你母親。”
曹衝答應一聲,望向許褚身邊的少年,問道:“許叔叔,這是何人?”
許褚道:“他是你的表兄。”
“表兄?”
“待見過你母親以後,你自會明白。”
曹衝“哦”了一聲,便隨許褚二人走向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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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夫人房間,許褚、曹衝施禮向環夫人問安,隨行的少年也默默地跟著行禮,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環夫人看清那少年的麵容,便激動地從榻上站了起來。那少年長得身材高大,膀闊腰圓,五官輪廓分明頗為英俊,隻是臉上、手上皮膚略顯粗糙黝黑,顯是常沐風霜之故。
許褚道:“夫人,這些年您所托之事今日總算完成。這便是你失散多年兄長的兒子——項平!我這次主動請命回許都傳達司空大人指令,便是要把他給您帶回來。”
環夫人神情激動,語聲顫顫地道:“像……很像……!”
環夫人快步走到少年麵前,抓住他的手臂問道:“你幾歲了?可知道自己是何年何月出生?你父親是誰?他在哪裏?”
少年局促地道:“我今年17歲,出生於光和七年三月初四,父親名叫項南,已於四年前去世。”
環夫人潸然淚下,以袖拭淚道:“兄長啊,沒想到此生你我兄妹終究不能再見一麵!平兒,我是你的姑姑啊!”
少年期期艾艾地叫道:“姑……姑姑。”
環夫人用力點頭答應,又道:“你父親可給你留下什麼東西?”
少年伸手從懷中摸出半截手環,道:“父親說,這是祖母老人家的手環,當初家中遭難時被摔壞,父親和姑姑一人收藏了一半。”
環夫人一隻手接過少年手中的手環,另一隻手從懷中也掏出半截手環,兩手持環相合,分毫不差正是一隻手環的兩半。心裏再無一絲疑慮,叫一聲“你真是我的平兒”,便抱著項平大哭起來。項平眼見那手環毫厘皆合,情知眼前這夫人正是自己的姑姑無疑,不禁也是悲喜交集,雙眸含淚。
許褚見環夫人與侄兒相認,便施禮道:“夫人,屬下告退。”
環夫人哭了一會兒,便放開項平,拉過曹衝道:“衝兒,這是你舅舅的兒子,你的表兄項平。平兒,這是你表弟曹衝。”
曹衝在一旁早已看得明白,他至今才知道原來母親是姓項,母親常常把玩的那半截手環便是娘家親人留下的唯一信物。
“見過表兄!”曹衝向項平施禮道。
項平側身拱手答禮,便又雙膝一曲,跪在環夫人麵前,行磕頭之禮正式認親,哽聲道:“孩兒項平,拜見姑姑。”
環夫人伸手攙起項平,一左一右兩手拉著曹衝和項平走向榻座,道:“你們倆都近前來。平兒,你把這十幾年來你們的經曆跟姑姑詳細說來。”
環夫人在榻上坐下,項平和曹衝一左一右伺立左右。
“幼年的事情,我都已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從懂事開始,我和父親便居住在冀州中山國的鳳縣,靠打獵為生。”項平回憶道:“我十三歲的時候,父親過世,鄰裏鄉親幫我埋葬了父親,我雖然年紀尚小但有些天生的氣力,憑著父親留下的打獵工具也還能勉強獵到一些小動物,與鄉親們換了糧食生活。年前冀州征兵,我便去參了軍。兩軍戰鬥中不慎被俘虜,許將軍在搜查我們的物品時看到了這半截手環,便把我單獨帶去了他的軍帳,問我父親是不是叫項南,我見他居然知道父親姓名,驚疑之下便如實相告。許將軍便把我留在了身邊,直到這次前來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