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掀開,床上之人貌相果然正是那個司馬懿,隻見他雙眼緊閉,氣若遊絲,看來這次病得著實不輕,使得麵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許多。兩個醫匠走到床邊,年老醫匠捉了司馬懿的左手,準備診脈。
老醫匠以左手將司馬懿左手放平,手心向上,虛空三指比劃找準寸、關、尺三部位置,便把食指、中指指腹按向脈門。
“啊!”
老醫匠如遭電擊,雙手彈回。
司馬進和兩個下人臉色平靜,曹衝驚問道:“怎麼了?”
老醫匠一臉驚疑地道:“公子,司馬先生這手腕上,似有邪異,老朽接觸不得。”
曹衝心中一動,道:“有何邪異?我來看看。”
走上前來,伸手往司馬懿手上握去,肌膚相觸,一股無形力道彈來。
“果然是內勁反彈!”曹衝暗道,遂運起內功,消了司馬懿的反彈內勁,注入一絲內力,沿其手部經脈而入。
少頃,曹衝放開司馬懿的手,轉向司馬進道:“我看尊兄並非患了什麼風痹,應是受了嚴重的內傷所致。不知何人所為?”
司馬進顯然早知內情,所以毫不意外,道:“沒想到公子竟是習武之人。不錯,家兄是遭了仇家暗算受了內傷,隻是此事不宜宣揚,所以才對外謊稱患了風痹。”
想來許褚探視之時,並未帶醫匠同行問診,所以隻查看了病人體貌,隻道司馬懿真是得了重病。
曹衝道:“我雖習武,卻不諳醫理,對尊兄的傷勢實在愛莫能助。還請司馬兄另尋懂得醫治內傷的醫者來治之,我這就回去向父親大人複命。”
司馬進拱手為禮道:“公子慢走,恕不遠送。”
曹衝帶著醫匠尚未走出大門,司馬進風風火火自後跑來,呼道:“公子留步,公子請留步!”
曹衝轉身訝然道:“司馬兄還有何事?”
司馬進三步並做兩步跑到曹衝跟前,急切地道:“公子,可否請你單獨一敘?”
曹衝看司馬進神情急促,一改方才溫文恬靜的風度,知必有緣故,便吩咐兩個醫匠自行離去,留那四名侍衛在門外等候自己。
司馬進將曹衝帶到了剛才的房間,那個臥病在床的司馬懿居然已經起身,盤膝坐於床上。神色間看來依然萎靡,一雙眼睛卻是精光閃爍,緊盯著曹衝。
而床邊多了另一個人,赫然竟是另一個司馬懿,隻是年輕許多,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曹衝驚疑道:“這是……怎麼回事?”
床上的“司馬懿”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語聲蒼涼地道:“老夫司馬防,因受仇家暗算深受內傷,本已無救。不想方才公子以一絲內力迫入老夫體內,竟生奇效,使得老夫能夠坐起。故讓進兒相請,還望公子莫怪。”
曹衝又是一驚:“鬼穀門主司馬防?”心想:“原來他就是司馬懿的父親,想必是內功修為高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得多,加之五官輪廓與司馬懿有八九分相似,難怪連見過司馬懿本人的許叔叔都看不出來。”
司馬防頗覺意外,道:“公子竟也知曉我鬼穀門派?”
曹衝思及周不疑所言鬼穀與水鏡的故事,便道:“哦,晚輩聽史阿先生說起過。”
司馬防點點頭,道:“史阿?嗯,我知道他。但公子所學玄功,似乎並非劍聖一脈呀?”
這個問題更是說來話長,所以曹衝隨口道:“晚輩機緣巧合,得到其他高人指點。”
司馬防也不再詳詢,乃道:“老夫所受內傷,須得本門內功臻於化境的高手以內勁化解方可治療,但老夫本是傷者,其他人又無此功力,原是無解之局。不料方才老夫發現,公子內功玄妙,竟與本門內功有相生之效,老夫便想到另一療傷之法,所以才冒昧請公子施以援手。”
司馬懿兄弟雙雙向曹衝長揖到地:“懇請公子援手救治家父。”
曹衝忙還禮道:“晚輩修習這門玄功時日尚淺,且從未替他人發功療傷過,隻怕會誤了前輩。”
司馬防隻道曹衝推辭,又道:“老夫有八子,人稱司馬八達,皆是文武雙全的人才。若公子肯助老夫治療內傷,老夫便命八子以及鬼穀門派上下,誓死為公子效命,助公子成就不世偉業。”
曹衝見司馬防誤會,急道:“既然前輩認為晚輩可助一臂之力,便請將救治之法說來,即刻施為便是。至於前輩的美意,恕晚輩不敢接受,晚輩生性放浪,並無功名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