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拙言畢,當即搖首否決道:“這個也難說通。世間的熙熙攘攘,隻因利來利往。單論前三甲的玄牝元炁,足以讓參賽的狩鬼者癲狂。這種程度的廝殺,是符合人性的。退回來看,當前形勢乃世家占優,10強中占據5席。若是你的推論成立,極有可能是世家提前結盟。一步步剪除散修和社區隊伍,最後再來對付總局的2支隊伍。”
說到此處,陸拙頓道:“可世家間真的結盟,範無疆怎麼會擊殺百目爺彭侯?以彭家的體量來說,對於聯手隻會讚成。若範氏倚仗自身強橫,想要撇開這些世家單幹,也合乎情理,畢竟玄牝元炁不多。事成後還要麵臨僧多粥少的困局。更重要的是,世家狩鬼者再多,也難打得過三位半步內藏的修士!”
陸拙苦思無果,歎道:“綜上,你的猜測根本說不通啊。”
話音剛止,陶守宗當即接著話茬道:“不排除第二種可能,即當前牌麵是有人故意打成這樣,引導狩鬼者往世家結盟的方向猜測,唯如此才能繼續隱藏在暗中搞風搞雨。渾水摸魚的前提是將池塘攪渾,眼下看來幻境就是池塘,世家結盟就是用來摸魚的幌子。”
陶守宗的話語有如指點迷津,陸拙覺得尚有幾分道理。
幻境中的局勢波詭雲譎,尋常人稍琢磨都能瞧見的“表麵文章”,很難代表事態的真正走向。可是誰有這麼大的本領,將世家當作棋子。目前觀看陶守宗的語氣,這湧動的暗流似乎與總局無關,至少和他所在的風紀委員會無關。可若說是剩下的兩個社區隊伍在操盤,他們即便有這份膽識魄力,也沒有與之相應的手腕實力。
陸拙腦瓜一通瞎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陶守宗與陸拙相對而坐,驚歎這位基層狩鬼者抽絲剝繭的能力。
他和陸拙一樣,能夠見微知著察覺問題。但與陸拙不同的是,陶守宗不認為會有誰或者隊伍能夠威脅三位半步內藏。就狩鬼者而言,半步內藏是這個世界可以容忍的最高限度,這是不可逾越的天塹。難道其餘隊伍中還隱藏著半步內藏?可自己這方是足足三位。對手真要不講理的跳出好幾位來,他陶守宗也就認了。
正當此時,陸拙忽然擊掌道:“不對,好端端地想這些事作甚?你陶守宗也不至於閑得慌,扯住小爺聊這些有的沒的。直說吧,把小爺拖在這蘭若寺,想幹什麼?”
陶守宗頷首道:“陶某一個人打不過樹精姥姥。”
陸拙聞言瞪著眼,“這跟小爺有甚幹係?打不過就跑,這不丟人!”
至於這話是誰說的,陸拙還是給九叔人前留三分麵子,沒說出來。
陶守宗道:“陶某根本就沒指望求你幫忙。”
陸拙聽他這樣說,心下鬆口氣,心想得趕緊把蘭溪生送往臨安,既然已經暴露身份,待天明後直接將蘭溪生一路綁過去,先完成任務。想到此處,陸拙對陶守宗擺手道:“時間不早,趕緊歇息。”
陶守宗視線穿過庭院,“別睡了,等下還有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