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冰涼的觸感從我的睡衣縫隙鑽進去,貼在肌膚上緩緩滑動著,所到之處一片片細小的疙瘩爭先冒出了頭。
那像是一隻手,一直充滿了暗示意味,在我身上四處遊走的手。
“小眉,我的新娘,你以為,你奶奶那些可笑的把戲,就能擋得住我?”
熟悉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今天沒有了三分不似人的詭異聲線,讓我聽得更加真切分明,那低沉的聲音確實屬於一個成熟的男人。
可他,又分明不是人。
“你……是誰?為什麼要……纏……著我。”
所有我自以為是質問的話語,都不過是喉頭一陣意味不明的呢喃,可“它”卻聽得懂。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新娘,我們早有婚約!可是你爹,你的奶奶,甚至包括你,一個兩個,都想拒絕,我也是你們能想拒就能拒得了的?”
那聲音裏倏地沾染上一絲狠戾的寒氣,聽得我牙齒叩叩作響。
原本因為對話而沉寂下來的手掌又在我身上遊走起來,今天“它”沒有顯形,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身上的衣服憑空被撕裂,變成破布掛在身上。
“放……唔唔……”
我想要大聲喊叫,或許能驚動就在隔壁的奶奶,可嘴巴剛一張開,就被一個濡濕冰冷的東西牢牢封住,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去。
在我嘴裏翻攪肆虐的東西滑溜如魚,勾纏著我的舌頭在口腔裏盤旋起舞,來不及吞咽的唾液順著唇角滑落,又沿著脖頸滴落在枕頭上。
這個,色鬼!
我拚命地手蹬腳刨著,卻像是在跟空氣作對,每一下都像打在一團棉花上,陷進一片泥沼中,滿滿的力出去,卻不見半點兒效果。
懸在身上看不見的軀體,將我壓製得死死的,隨著越來越多的肌膚裸露出來,夜風的沁涼反而因為貼合著我的身體而灼熱起來。
那是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明明貼在肌膚上的是徹入骨髓的冰冷,可每一次輾轉廝磨卻在我身上掀起了燎原的大火。
我不住地打著寒噤,腦子裏已經混亂成了一團,隻知道自己身在地獄中煎熬,卻不知道到底是寒冰獄,還是烈火獄,還是兩者兼而有之。
原本緊扣的大腿被輕輕鬆鬆掰成一條直線,那貼身而上的巨偉,是我不能承受之重。
我的眼角逼出了淚,猛然下沉的身體深陷在被褥之中,整個人像是被一劈兩半,連一聲痛呼都喊不出來。
“別咬!”
一隻手撬開我緊閉的牙關,將被咬得斑駁破碎的唇瓣救了下來。
窗外月色如水,一波一波悠悠地晃了起來,我的手指和腳趾蜷縮又張開,茫然地看向頭頂。
空空如也,隻有我身形詭異地吊在半空中,不住地顫抖著。
奶奶,奶奶!
我在心裏無數次呼喊著,從清醒到昏睡,再從昏睡中再次醒來。
如是往複再三,我已經沒了力氣,由著身上的男人折騰,可奶奶,到最後都沒有出現。
身上陡然一輕的時候,第一聲雞鳴衝破夜霧,周圍倏地一亮,我也徹底癱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