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夏醒來後,已經第二天中午了。

  外麵的太陽高高的懸在天空正中央,那奪目的光亮明晃晃的透過窗子照射在她的梳妝台麵的鏡子上,鏡子折射出來的光線晃著陸安夏的眼睛。

  她被這束越來越強烈的光給晃醒,翻了個身扭頭繼續補夢,這一翻身不要緊,她竟感覺自己的胳膊好像散架了一樣沒有力氣,再動一動渾身都跟著酸疼。

  陸安夏睜開眼睛,她慢慢的坐起來,後背貼靠在軟枕上,原來不隻身體,就連頭也昏昏沉沉的,就像昨晚被誰打了一樣。

  等等……昨晚……

  陸安夏眨了眨睫毛,細想昨天都發生了什麼,她不是在嘉華嗎,怎麼一覺醒來反而躺在自己的床上。

  難不成她有隔空穿越的本事,睡一覺就能穿越時空了?要是真有這樣的能力,她在夢裏也絕對不會想要回到陸家,起碼也得幻想著飛奔到韓時的身邊。

  她揉了揉眼睛,惺忪的睡眼總算打開了。

  她長長的頭發在床上滾這一宿,現在淩亂的像個鳥巢,要是真有幾隻小鳥從她頭上飛過,一定會停在她頭頂歇歇腳。

  陸安夏掀開被子下床,到處都找不到自己的拖鞋,她幹脆光著腳丫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進衛生間。

  陸安夏直到進浴室,也是處於迷糊當中,她嘴巴上連打著哈氣,摁下按鈕。

  水花從她的頭頂上嘩嘩流下,她剛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隨便瞅了眼鏡子,她突然睜大了眼睛,往鏡子前麵挪了挪。

  她盯著鏡子裏的自己,半天說不出話。

  陸安夏緊接著把自己身上的睡衣脫得幹淨,不留一件,她一絲不掛的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她身上斑斑點點的淤青,有的發紅,有的發青,有的還有點兒發黃,甚至更有的地方已經紫了。

  她這是,這是怎麼了……

  全身上下,隻脖子處就有好幾個,還有胳膊,還有她的雙腿,更讓她惡心的是就連胸前也有。

  她昨晚到底經曆了什麼啊?

  陸安夏對著鏡子仔仔細細的回想,昨天晚上,在她把陸銘送進警局之後,阿錚也跟去了,沒有人看著她,再能約束她,於是她就坐上洛飛的車一起去了嘉華。他們喝了點兒酒,然後洛飛就喝醉了,就開始說胡話了,他說他喜歡她,現在喜歡上了鍾南,陸安夏還因為這個原因差點兒動手打他,然後洛飛就和她解釋,再然後洛飛就喝醉了,陸安夏就送他回家,那再然後呢?

  難道是洛飛。洛飛對她做了什麼。

  陸安夏瞧著鏡子裏滿身的屈辱,她都嫌棄自己。

  洛飛這個混蛋,他上一秒剛說完喜歡鍾南姐,下一秒就對她做出這樣禽獸的事情。

  陸安夏都捋不清自己現在是有多麼憤怒和難過,她清清白白的二十年就這麼被那個人渣給占了便宜。

  陸安夏越想越想哭,她狂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弄的亂糟糟的,然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十幾遍,白嫩的皮膚洗到最後都要破皮了,她還是不停的蹭啊蹭,想把那些汙點統統都給抹掉。

  她穿上衣服,想去找那個混蛋,暴揍他一頓,但是她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鎖住了。

  她敲了敲,外麵也沒有個聲音回應她,她喊了幾聲,連個腳步走過來的聲音都沒有。

  陸安夏開始踹門,一邊暴力的踹,一邊大聲吵嚷,“把門打開!讓我出去!你們這是犯法!陸銘你把門打開,你信不信我到法院告你,讓你坐牢,開門!阿錚!”

  陸安夏叫破了音都沒有用,外麵靜的像不存在的時空,根本沒有一個人,更沒有人理會她的叫喊。

  她重重踢了房門一腳,自己的腳也疼。

  隻聽窗外傳來刹車聲,她以為是陸銘回來了,立刻跑到窗前,這一看,陸安夏的眼睛當即變得如同臘月裏的飛雪鋪天蓋地的灑下來的不是雪花而是冰涼的刀片。

  她昨天就是坐著那輛車子去的嘉華,就是那輛車子的主人對她做了不堪又恥辱的事情!

  洛飛的車停在門口,他剛走進院子,一個冰瓷台燈從上麵掉下來,就碎在她的腳邊兒上。

  這要不是他走的慢了,這台燈可能砸在的就是他的腦袋上了。

  洛飛站住,他仰頭望了望,正好對的是陸安夏的房間,他在下麵看到女人趴在窗子前正看著他。

  洛飛還虎了吧唧的衝她傻樂,沒想女人拿起手旁的花盆朝他身上扔下來。

  洛飛眼疾腳快,他緊忙往後跑,花盆才沒砸到他身上,倒是花盆裏的土嘣進了他的襯衫裏。

  而陸安夏根本沒想收手,這絕對不是開玩笑,這架勢純粹就是要讓他折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