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玉,你話說得好聽一些,元家?哼!你兒使的這些黑手段害本宮,你還有臉說?”元皇貴妃纖眉倒擰,厲聲道。
眾人嘩然。
靳無心震驚,怔然,是這樣的嗎?
她將眸光瞥向孤問雪,隻見他清清淡淡,似一孤獨峰,一瓣雪山清蓮,這個人,似乎將自己置身於外,絲毫不受這塵囂的影響,這感覺,太像一個人了。
靳無心把眸光掠向太子孤問淩,那人淡漠無表情,一如往日的冷,卻又似乎少了些什麼,她深深的凝眸。
武帝緩緩開口,“雪兒,你的好計策,當真讓朕意外,原來向來放蕩不羈的四王,藏了這麼樣的一顆心,讓朕說你什麼好?什麼樣的娘就什麼樣的兒。”
“皇上,雪兒一定是被人蒙蔽被人引/誘的……皇上明察啊。”淑妃哽著聲音道。
孤問雪眼波微動,深深彎了唇,既邪魅又冷肆,“父皇,兒臣無話可說。”
這還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沒有用,不如不說。
“好,好一個無話可說。”武帝冷笑,“來人,將四王押回京,剝其京僟衛督軍一職,幽禁青竹台,無朕的旨意,永不得踏出。”
“皇上……”淑妃低聲哭泣。
眾人皆靜。
孤問雪神情靜,淡聲道:“兒臣領旨。”
靳無心喉間一緊,心裏沉甸甸的,百般滋味,又皆不知什麼滋味。
“淑妃,降為嬪位,禁足一年。”武帝麵無表情。
周遭更是靜。
“皇上~”淑妃淒厲的聲音劃破長空。
那一廂,太後的聲音飄渺而來,“自作孽不可活。”
長風吹起,樹上未融的積雪隨風而飄,撲撲簌簌,空氣更是森冷,眾人不由得攏緊身上衣衫。
自古帝皇家明爭暗鬥,不外如是。
“至於這個奴婢。”武帝轉身孤問淩,“太子,元無心可還是你的側妃,你有何想法?”
靳無心牙垠暗咬,老天保佑,冬兒可不要有事啊。
孤問淩輕輕望一眼樂冬兒,淡聲道:“父皇,這事兒既是四弟惹出來的禍,元無心是兒臣的側妃永遠都是,生死都是,兒臣定會將她找回來,這不過是個不懂事兒的奴婢,打二十杖給個教訓便是了。”
他這話一出,眾人又嘩然。
靳無心蹙眉。
看來元無心還是難逃這狐狸太子的手掌心。
武帝意味淺笑,“好,如你所願,將這奴婢就地杖責二十,你的側妃,你自己尋回,朕不幹涉。”
靳無心暗中舒長氣,還好,保住了性命。
樂冬兒亦是大大的鬆了口氣,眼光若有若無的瞟向靳無心,施以極淺一笑。
靳無心回以微微一笑,揮手令人行杖。
二十杖死不了人。
*
由於人多且大雪天馬車行走緩慢,武帝便命在離洛伊城一百裏的汶上城歇一夜。
驛館。
喧囂了好一陣子的驛館安靜了一下來,靳無心安排好一切,信步朝關押孤問雪的廂房走去,門外把守的兩名侍衛見是她,猶豫一下,為難道:“大將軍,皇上有令,不許任何人探視,這……”
“我知道,我不進去,你們辛苦了,四王有吃東西了嗎?”靳無心淡聲道。
“吃了,吃得少。”
“嗯,你們盡心一些,四王終是皇上的兒子,這隻是幽禁,你們明白點。”靳無心輕描淡寫說道。
“明白明白,大將軍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麼做的。”
靳無心抿抿唇,輕拍一下侍衛的肩膀便離開。
這事兒鬧成這樣,她當真糊塗了,到底是四王偷的血靈芝還狐狸太子?
或者他們兩人一起合謀著幹的?
不管怎麼樣,孤問雪救了她,這份恩情她不敢忘,如今數罪一並的擔著,她不知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心裏總是不安的,可自己又能幫他什麼?
她掂記著樂冬兒的傷,又不敢明目彰膽的去看她,頓足片刻,淡攏著眉心緩步向孤問冰所住的廂房而去……
月華如水,清光淡淡流瀉整個驛館。
關押孤問雪的廂房門外把守的兩名侍衛緩緩倒下。
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從屋頂閃出,飛快入了屋……
不多一會兒,黑衣人極快從屋中出來,伸手在兩名侍衛鼻尖輕輕晃一下,便飛身上了屋頂,沒入屋簷黑暗中……
片刻,那兩名侍衛緩緩醒來,“媽的,這怎麼突然間那麼困?”
“好了好了,快看看四王有無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腦袋都得搬家。”
“對對。”
兩人小心輕敲一下門,“四王,歇下了嗎?”
“你倆找死是嗎?”孤問雪冷冷的聲音傳出。
“我們是想問問你要不要吃消夜?”
“不吃,少來打擾小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