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宗廟的禮儀十分煩瑣,隻有精通禮儀的專家才能承擔司儀之職。以周代而言,祭祀之前先要卜日,即確定日期。周王要“齋戒”,沐浴更衣,獨居十天,禁止一切娛樂活動,禁止食葷茹腥,以清除口中的穢氣,禁止心有旁騖,要排除心中的一切雜念。祭祀正日,參加者都要早早起床,沐浴後換上禮服,才能前往祭祀。祭祀所用的犧牲和禮器、物品等,都要事先仔細揀選,太牢牛、羊、豬三牲要毛色純正,壁、琮等玉器和束帛要完好無損。周王人廟後先到太室行裸禮,用香酒澆地,告知鬼魂前來受祭。祭祀時以小兒充扮的屍代表祖先的魂靈,周王及群臣均要行稽首大禮。祭祀用的食物,行禮後分而食之,以示食鬼神之餘的意思,牲肉要分賜與祭者及各地諸侯。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的具體規定。這些煩瑣的禮儀規定,一方麵反映了統治者對宗廟之祭的高度重視,另一方麵也寄托了統治者希望家天下的局麵江山永固的政治企圖。
清帝早朝趣事
名謂“早朝”,皇帝並不接受眾官朝拜,隻是在寢宮召見有關大臣議政辦事而已。即便如此,早朝禮儀也是十罐重而威嚴的。朝儀中的繁文縟節,今天看來十分無聊;而許多趣事醜聞,更是令人發噱!
清代早朝的時間大體上沿襲前朝,即在日出前後,但各帝當政略有不同。清初勵精圖治,早朝時天色尚未破曉,在淩晨5時左右;乾隆、嘉慶年間天下太平,則稍晚,延至日出之際,即清晨6時;而同治皇帝荒淫無道,遲至8時以後方才臨朝;後來光緒帝企圖變法維新,以挽救清王朝的頹勢,一度把早朝提前到淩晨4時,不到6時即已退朝,往往天色尚未明呢。
皇上升殿視朝時,於午門樓上鳴鍾擊鼓,聲傳宮外,宮內也要奏樂。樂聲中,禦前侍衛在禦道上交互往來巡邏,兩列內侍持儀仗作先導,內有二人手執紅燈,盤旋起舞,皇帝隨後而行。內侍依次入殿井然肅立,皇帝登座,樂乃止。而殿前陛下立即響起靜鞭聲,那是由專門的官員甩起三丈的長鞭,發出三下響亮的聲音以示肅靜。
早朝前,軍機大臣和各院部堂官帶領文武官員守候在外,等待皇上召見。他們身著綴著鳥獸的補服,胸掛朝珠,頂戴花翎,特別注意衣冠的整齊。召見前須按次進呈粉牌,牌上除書明官職、姓名外,還要寫上入仕年歲、出師功勳等簡要政曆,以備皇上禦覽,粉牌分兩種,一是紅頭牌,為親王貝勒使用:另一是綠頭牌,則為大臣們使用。
王公大臣奉召人殿見駕,當行跪拜大禮。可笑的是,按當時慣例須免冠磕響頭。即以腦門子叩地碰出聲來,而且“聲徹禦前”,讓皇帝聽見,方算“忠心耿耿”。於是,狡猾的內監便乘機大發其財。他們故意在磚地上做了手腳,大臣如賄以重金,便指給磚地上某處,碰頭時會發出如擊鼓般嘭嘭的響聲,頭也不致太疼。不然,即使把頭磕腫也不會出聲。
磕完響頭,複戴冠。除了極少數的王公老臣能享受賜坐的恩寵外,絕大部分的大臣仍須跪著回複皇上的垂詢。兩廣總督勞崇光,一次被皇上召見,因過分惶恐,跪見後競忘了戴冠,禿頂而退。當時早朝中的任何失禮行為,都被視為對皇上的不敬,按製度是要追究、處罰的。但這一次皇上姑念他是外臣,不諳朝儀,未加申斥,令內侍發還冠戴,不過,後來狐假虎威的內侍們,卻把他嚇唬了一頓,又敲他一筆竹杠,才把冠戴發還給他。
這些王公大臣平日養尊處優,久跪何能忍耐?尤其那年老體弱者更不堪其苦!在光緒、慈禧逃難西安返京接見群臣時,有三位軍機大臣年皆耄耋,老態龍鍾。他們並列跪拜,跪久起身時,一臣不慎踩著別人朝衣,絆倒在地,被踩者也跌倒,又將另一臣撞倒。三位大臣一齊倒在丹陛,醜態百出,一時成為大笑話。更有甚者,乾隆年間,有個名叫劉於義的武官,曾在雍正時被封為征西將軍,獲乾隆召見。當時他已70多歲,亦因跪得太久,起立時誤踩自己衣袂而撲跌在地。此公過於肥胖,大概血壓偏高,加之緊張過度,競至當下一命嗚呼!
小過,經常侍奉皇上的大臣,也自有良策。他們有膝蓋處綁上厚厚的棉花,以堿輕長跪的疼痛。更練就奉事不超過三句話的本領,不勞皇上多問,以縮短下跪時間。
大臣們奏事時,都特別小心,極力迎合皇上的心理;對皇上習慣的語言動作,也要事先打探清楚。默記在心,以便臨場見機行事。清穆宗同治習慣在欲退朝時整一整衣服,此時被召見的大臣就應相機請安告退。內閣學士韓文鈞有次朝覲同治,就是如此。後來他被德宗光緒召見,碰頭完畢,光緒微微欠身,用手輕理襟袖,正欲垂詢,不料韓卻以為皇上已欲退朝,連忙恭請聖安退出,弄得光緒莫名其妙。有人代為奏明原委,光緒未予怪罪,反倒念他為人老實,不久便放了個督糧道的肥缺給他。此公如此顢頇,卻因咎得福,實屬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