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呈雄雙目無神,木然過去,急推兩掌將二夫人救醒。二夫人一經醒來,急爬到二子身前,是嚎天哭地。“嗚嗚”隨著哭聲,房上飛下一人。此人盡管比二子晚到半步,可後麵發生的事、皆耳聞目睹,隻見她徑直走到二夫人身前,噗通跪倒,悲痛道:“娘,你剛才所說可是真的?”二夫人似傻子一樣,呆呆的點了點頭。此女聞之哭道:“父親,孩兒不孝,今日不能替您報仇了。”二夫人聞聽此言,真如驚雷入耳。疾撲過去道:“孩子,你可不能走你弟弟的路啊!再說,你也不是他和我的孩子!你和他一點瓜葛都沒有,你是歐陽亮的孩子!”說著,將此女死死抱住。
此女輕輕將她推開,將頭抬起,明眸含淚,一張俊臉現出無限的悲傷和無可奈何。此時,人們才看清,此女乃歐陽亮早年在外的私生女、由二夫人撫養長大的歐陽呈鳳。歐陽呈鳳已如梨花帶雨,戟指歐陽呈雄道:“奸人,你**之罪今天暫不與你清算,但你必須在一天之內滾出我父的府邸。否則,我必殺之。”
呈雄一天之內連遭重創,自覺再無顏在蘇州混了。況他發現:房上還有一人,從背上的兵刃看,定是燕山神尼。自己那混蛋師傅一走,要想取勝是絕不可能的,隻好點頭應“是”。
歐陽呈鳳轉向母親,泣聲道:“母親,你即從此賊我已無話可說。從此,你我再無母女之情。”言罷,拜了三拜,揮劍斬下左臂交予母親,轉身越房而去。
眾人無不大驚失色,沒想到此女性烈如斯。二夫人見兒子歸西;女兒又割肉還母,自覺無顏於世。遂仰天嚎道:“天啊!悔不當初啊!”一頭撞壁而亡。
“哈、哈、哈”,狂笑聲由遠而近。來人口中振振有詞道:“你父子害我失貞、逼我***視我為床上玩物。如今,終於看到了上天對爾等的報應,我也終於報了被辱之仇。”言訖,嬌笑連連。
歐陽呈雄轉目瞧之,乃是愛妾須瑩瑩。不覺驚道:“瑩瑩,你、你,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不、不可能,絕不可能!你沒這個機會。”須瑩瑩收住笑聲,目露凶光道:“這可能,絕對可能。幾月前,沙萬裏就來過,但我無顏跟他回去,遂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他。並定下了這連環之計,怎麼樣,高明吧?哈哈,上天有眼啊!”
歐陽呈雄被氣得麵無血色,戟指道:“你、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須瑩瑩樂道:“還有,沙萬裏之絕功就要練成,到時,他會號召所有的武林人追殺你,你注定將不得好死。至於我嘛,已無需你動、動…手…了!”最後,已聲如蠅、蚊。原來,須瑩瑩願望一了,便早服下毒藥。
歐陽呈雄簡直呆了,似木頭一樣愣在當場,一動不動。突地,肩上被連拍數下,方自醒來。他機械的、緩緩轉過身形,映入眼簾的是自己正宗的妻子——萬婉兒仇恨的目光。隻聽婉兒一字一頓道:“你真卑鄙、可說是天地不容。這,隻是報應的開始而已。”
歐陽呈雄忙抱住婉兒,祈求道:“碗兒,你是我的妻子,你不能離開我,況且,你我還有孩子,孩子需要你呀!你不能讓他從小就沒有娘親啊!那樣,他會痛苦一輩子的!”
婉兒用力推開歐陽呈雄,淒然一樂道:“別說了,我隻不過是上天報應你的犧牲品。妻子,多好聽啊!你和我有夫妻之事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萬家是怎麼滅亡的,沙萬裏早就告訴我了。孩子、孩子是你的嗎?你有那能力嗎?你就是一個純粹的假男人真太監。你、你……。”話未說完,倒地而終。
呈雄沒喊、沒哭、沒叫,他雙目畢露凶光,將所有的孩子送入密室,然後,大放毒煙。院中之人無一幸免!
朱天野終於回來了。一見遍地死人,立驚道:“盟主,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弄成了這樣?”歐陽呈雄顧左而言右,反問道:“這孩子是誰?”朱天野道:“此乃楊念之女,算楊念那小子命大。他今天不在家躲過了一劫。不過,我已留言,讓他拿秘籍來換。到時再收拾他也不遲!”
呈雄忙問道:“他妻子也沒在家嗎?”朱天野道:“那臭娘們誓死不交秘笈,已被我、被我殺了!”呈雄麵無表情,雙手接過孩子,仿佛看到了心上人的身影。不僅長歎道:“你到院內巡視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可救之人。”朱天野答應一聲,往院內奔去。可沒走幾步即撲倒在地,顯見毒已發作。
朱天野心裏立明白了一切,不覺道:“歐陽呈雄,老夫兩度放你,且對你忠心耿耿,你何以加害於我?我、我真是看錯你了!”歐陽呈雄雙目噴火,狠狠道:“第一,你知道的太多了;第二,你殺楊念行,可不該殺他的妻子!此仇我安能不報?爾如此死法已是便宜,不念往日之情,我非讓你嚐嚐百蟻散再去死……。”朱天野本想再說幾句,可惜的很,無法張口了。
歐陽呈雄入暗室,將所有的孩子領、抱而出,直帶到鏢局門前。讓孩子們服下解藥,套上兩輛馬車、帶上銀票、金錢,一把火燒了鏢局,揚長而去。
火越燒越旺,似在煎熬世間一切醜惡。
歎的是二、三夫人,一生被人玩弄,隻為報複手法之偏而遺笑後世。
真個是:
人生豈無恨怨,
相報全不體完。
敞襟休鑽牛角,
知悔已上黃泉!
孔子曰:“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要知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之。
此正是:
無色人稀世蕭條,
綱常於心方為高。
不要貪戀一時樂,
色字頭上一把刀!
小說,《紅塵俠魔》之《花下叔侄》到此全部結束,那位看官問了:歐陽呈雄作惡多端,豈能一走了之?這當然不可能,否則,讀者豈不捏死我!
更何況,善惡到頭總有報,隻爭來早與來遲。你如果想知道此後的故事,請看拙著《紅塵俠魔》之《蘇州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