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正商議報仇之事,忽聞驚雷不覺愕然。周文元擺手讓家人退下。正色道:“周大人清正廉潔,乃國之棟梁。我等雖無緣一見,但心儀已久。眾兄弟,愚兄以為:應先救周大人後報私仇,不知爾等意下如何?”其他四人齊道:“理應如此!”
周文元道:“如今之計,由馬賢弟通知周夫人暫避,楊念茹老弟負責護送。顏二弟、沈五弟處理各家事物。我去聯絡父老鄉親,到時,齊鬧巡撫衙門,不怕他毛一鷺不放人!”幾人同意,遂分頭行動。
顏、馬、沈三人心中各自不服,皆暗道:“大哥也太過小心了,他毛一鷺有何了不起?弄得興師動眾、勞民傷財!”三人心思一樣,自然湊到一起。顏佩韋第一個憋不住了,首道:“二位賢弟,毛一鶯咱都殺了,還怕他毛一鷺?我看咱三人今晚就劫牢反獄,你二人以為如何?”沈楊聞聽,尖聲道:“正合我意,想那幾個狗屁侍衛有何能為?就自己幹,也讓大哥知道:做事不要總是婆婆媽媽的。如此謹慎,豈能成其大事。”馬傑道:“二位言之有理,大丈夫當斷不斷必留後患。咱已殺了一鳥,還怕他這個鳥不成。幹,今晚就幹。當不了將這一鳥也宰了不就行了!”
陰雲滿天、漆黑如墨。三位義士換上夜行衣、黑紗罩麵,帶好應用之物撲奔大獄。三人展開輕功,夜半時分恰好來到大獄牆外。顏佩韋探手摸出一塊問路飛蝗石,甩手丟入牆內。耳聽得“啪、滴溜溜”之聲。三人屏住呼吸側耳細聽,見無異樣。這才旱地拔蔥飛躍丈多高圍牆飄入院內。再利用牆影做掩護、疾步前行。
正自前行,突的沈楊一扯二人的衣角,顏、馬二人會意,立隱於暗處。隻見迎麵走來兩名衙役,隻聽二人邊走邊嘀咕。其中一人道:“這風姿果然了得,竟能連傷七名大內高手,若不是毛巡撫以周順昌性命相挾,恐二十名侍衛全得報銷!”另一人道:“自古民不與官鬥,鬥得過嗎?風姿再厲害,雖一命換七命,但最終不也成了階下囚。可不知他怎麼又跑了呢?”另一人道:“就咱這牢房豈能控製住風家之人!哼!苦就苦了我們這些當差的了,當官的吃喝玩樂、抱香摟玉,讓咱們喝西北風。簡直******不是人,就是個畜生!不、連畜生都不如。”
另一位馬上道:“小聲點,要讓他們聽到命可就沒了,到時吃啥都不香了。”三人聞之心中暗驚道:“沒想到情海浪子先一步而到且無功而返,看來這裏還真是龍潭虎穴。”兩個衙役說話間已到三人近前。顏佩韋、馬傑一躍而出,閃電般點了二人穴道,低聲道:“別出聲,否則要爾狗命。”二人麵現驚恐之色,連連點頭。馬傑問道:“周大人關在何處?如實道來。”衙役忙道:“關在最西邊屋內。”沈楊抬手點了二人昏睡穴,拎起丟入花草叢中。回首笑道:“若是蚊子咬你可不是我們的錯啊!”顏佩韋道:“快走吧,哪那麼多的廢話!”
三人繼續前行,順利來到西屋後麵,縱身飛上屋頂。馬傑趴在屋頂沿邊往下一看,見隻有兩個看守,遂向二人擺手。三人同時飛撲而下,這兩個看守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即被送去西方。沈楊忙從看守身上找到鑰匙,打開牢門。見有一人橫臥北角,三人豈敢放聲,輕躍入內……。
北角這位披頭散發、遍體鱗傷。馬傑忙奔過去、俯身將此人輕輕翻過來,小聲道:“周大人、周大人,我們來……。”沒容道出下文,忽覺腳下一軟,大叫不好!三人同時落入陷坑。原來,此傷者乃是一死屍。身上的繩索連著機關,馬傑一翻動死屍、機關立即啟動,這才讓三人著了道。
三人落下的同時立聞一聲巨響,原來,坑頂已被鋼條柵欄封死,看來,三人要想出去真個是比登天。
隻聽上麵呼聲不斷道:“抓到了、抓到了!”隨著喊聲,立有十幾把撓鉤伸進。馬傑歎道:“這算玩完,悔當初不聽大哥之言啊!”話雖如此,三人豈肯坐以待斃。立即抖開了零碎。隻聽上麵:“哎呀、媽呀!”叫聲不斷,不一刻即靜了下來。三人正自奇怪,忽由上飄下陣陣清香。沈楊悲道:“完也!”也字出口,三人相繼倒地。
原來,毛一鷺見硬的不行,就施展江湖下三濫手段,用熏香將三人熏倒、進而擒之。
翌日,周文元、楊念茹相聚,獨不見其他三義。立知有變,遂帶百姓衝奔府衙。老百姓一路上喊著口號,立有很多人加入行列。
蘇州百姓最具有正義感和反抗精神,翻開曆史、讀者自然明了,自不必書者喋喋。書歸正傳,單表眾人,聽說周大人被擒、三義被抓。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憤怒,在周文元、楊念茹的帶領下,爭先恐後,殺死、打傷攔阻的官兵,長驅直入府衙。
“爾等還不住手嗎?”聲落人出。見屋內閃出十條大漢,皆為錦衣衛打扮。各個撇著大嘴,完全是不可一世的模樣。十個人往兩邊一分,中間現出一矮胖子,正是蘇州巡撫毛一鷺。與此同時,院內四周現出無數弓箭手,將百姓團團圍住。
毛一鷺道:“爾等硬闖府衙是想造反嗎?”楊念茹性如烈火,聞聽怒道:“呔!毛一鳥,爾夥同奸黨、殘害忠良、魚肉百姓才是真的想要造反!今天,你若放了周大人等還則罷了,否則,定讓爾等歸西。”毛一鷺哈哈大笑道:“真是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如果不瞎應該看到,牆上有弓弩手、地上有大內侍衛,爾等烏合之眾豈能匹敵?識相的放下武器投降或許有條活路,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言罷,再次哈哈大笑。
楊念茹聞聽高聲道:“堂堂巡撫、威威大內侍衛,原來隻不過是依多為勝的鼠輩,真讓人笑掉大牙。有本事,咱真刀真槍的一對一單挑。我們若敗了任憑你發落;你們若敗了,速放被抓之人。”書中暗表,這就是楊念茹粗中有細、聰明的一麵,他想激眾高手與之一搏,再尋隙見機行事!否則,萬箭齊發,豈有眾人的命在。
楊念茹一陣亂講,那些侍衛的臉可掛不住了。第一個出場的是大內高手、鐵掌雷聲遠。此人麵相凶惡,賽如鐵塔。乃鐵掌幫幫主上官雲龍之嫡傳弟子。這雷聲遠傲慢至極,大嘴一撇,一不通名、二不報姓,是揮掌攻上。
楊念茹知今日乃生死之戰,且對方人多,利在速戰速決。故此,上手即是武當玄機十三式。二人你來我往、如走馬燈似的進退、穿插、爭殺。楊念茹心中著急而麵上不顯,嘴上卻道:“什麼大內侍衛,我看是大內草包,連我這個江湖三流人物都戰不倒,真是太可笑了!若傳出去何以在大內立足!還是死了算了,免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雷聲遠本就死要麵子。久戰不下早就覺得在同行麵前無光。如今再被楊念茹出言嘲諷,臉上更掛不住了。暗道:“看來,隻有用絕招贏他。”思罷,立施師門絕學“暗度陳倉”,左掌泰山壓頂、右掌圈劃間已到了楊念茹肋下。
楊念茹見雷聲遠動了肝火,心中竊喜。疾施“蛇行遊身術”從雷聲遠身側穿過,反手一招“仙人掀簾”。紅光一閃、天降血雨,雷聲遠被一分為二死於非命。可歎這麼大個侍衛、鐵掌傳人,隻因急於求勝,弄得無聲死去。書中暗表,楊念茹劍斬雷聲遠是痛快了,卻給後人留下了一段禍事。這是後話,咱暫且不表。
單表楊念茹,抖擻精神連勝三陣。毛一鷺一看暗道:“不能再打了,如此苦戰即使捉到二人,侍衛必將失去十之六、七,到時自己如何向廠爺交代。如果廠爺震怒,自己的腦袋可就不保了!”思罷,將手一擺,眾侍衛齊躍退後。
毛一鷺狼嗥般笑道:“楊念茹、周文元,我知你二人功夫不弱,但你們能保住你們身後百姓之命嗎?他們也功夫了得嗎?識相的就乖點,不要連累無辜!”周文元環視四周,見眾護衛弓開滿月,隻等令聲到來就會萬箭齊發。到時,自己二人或可脫險,可身後的百姓將無一幸免。正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於心何忍!意識到了這一點,周文元平靜道:“毛一鷺,如何才能放過百姓?”毛一鷺陰笑道:“隻要你二人束手,我即下令。”
百姓聞聽可不幹了,高嚷道:“周義士,不要信這隻鳥亂叫,他們何曾說話算過數?不信他的、對,不信他的鳥話。”喊聲中向毛一鷺衝去。梆聲中立有幾人中箭倒地!周文元急道:“站住,不可莽撞!”百姓立止住腳步,目注二人。周、楊二人互望一眼,無奈地放下兵刃,束手被擒。
毛一鷺見二人束手,不禁奸笑道:“真******草莽,我隻說下令。可沒說下什麼令,放箭!”一時間,萬箭齊發,後麵跟來的百姓無一幸免。周、楊二人見此,真是欲哭無淚,唯有怒罵……。
五義被抓後,終於去了毛一鷺一塊心病。幾天後即被處死。江湖俠義、蘇州百姓無不悲痛,神州各地紛頌其德。
蘇州百姓豈能棄英雄而不顧,他們費盡周折終將五義士屍體偷出,運至虎丘、合葬一處。如果您有幸去蘇州,當能瞻之!
曾有詩曰:
忠義流千古,
奸佞臭萬年。
俠義人稱頌,
義事必感天。
此正是:
仁人誌士泓正義
奸佞惡人逞一時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