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東林黨 平反昭雪, 金刀俠 得遇知音(3 / 3)

轉瞬二人過了九十餘招,仍未分出勝負。但招數上明顯慢了許多。因為尉遲瓊兵刃沉重,時間一長豈能吃的消。而金刀俠躲閃、穿插更需內力相輔,如此,亦有疲憊之相。

立於一旁的雪豹雙雄一見有便宜可撿,遂拔出寶劍攻上。他們哪裏知道,如此反倒救了魏元芮。因雪豹一出手,尉遲瓊立現滿臉怒氣,同時放慢了兵刃飛舞的速度。

金刀俠何等聰明,見尉遲瓊兵刃放慢了速度,立明其理。戰機一現,金刀俠立施一招師門絕技“殘肢斷頸”,隻見烏光連閃、瞬間消失,眾人耳中聞得兵刃相碰、折斷之聲,同時伴隨著人的悶哼聲。

隻見四人各退三步,分四個方位站定。一瞧之下無一人幸免。

原來,魏元芮苦戰尉遲瓊已有些疲憊,而烏金刀法又非用內力催之不能顯其奇效。偏今天又逢強敵,所以,絕招隻施了一半即被對方的內力逼住、封死。金刀俠左膀鮮血流出,半截劍仍插在肩上。臉色死灰,嘴角隱隱有鮮血滲出。

雪豹二人亦或肩或胸鮮血流淌,手中各握一把劍,一把已經斷了的劍!尉遲瓊胸部中了一掌,外衣已被震碎、現出一明顯的掌印。此時的金刀俠已無力再戰,趁賊人驚呆之計急提內力,起縱間奔出院中。賊人豈肯放虎歸山,叫喊聲中疾追而下。

金刀俠哪還有力應敵,等待他的隻有死。正在這千鈞一發之計,突一人從天而降。揮掌擋住追兵,口中道:“金刀俠,快些離去、老夫替你擋上一陣。”隻見來人掌砍、腳踢,招法精妙之極,幾個回合傷了六七人。眾賊人見之是光喊不上,可也是,有誰願意死呢!

那人見金刀俠去遠,遂哈哈大笑道:“爾等回去轉告歐陽賊子,讓他將脖子洗幹淨,免得汚了我的劍。”言訖,飛似而去。

金刀俠悠悠醒來,回想起昨夜之事不免還心有餘悸、膽戰心驚。他清楚的記得,自己連中一劍、兩掌而逃。半路被一高人所救,那自己在哪呢?還活著嗎?他吃力地睜開雙眼,見自己躺在潔白的床上、旁邊坐著師妹柳青雲,她那紅腫的眼中蘊含著悲傷的淚水。隻見柳青雲柳眉低顰道:“師兄,你太任性了,若不是老前輩相救、又有師父的大還原丹,你恐怕不死也要變成殘疾!唉!師父說你傲氣太重你還心中不服,這回怎麼樣?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到黃河不死心。”言罷,紅霞映麵臉向一邊。

金刀俠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年輕的女子訓斥,不但未生反感反覺得心裏甜甜的!受用之至。他忙岔開話題道:“那位老前輩呢?”柳青雲道:“他走了,說是月餘再來,共研滅無敵山莊之大計。讓你安心養傷,再勿任性枉為、以身試險。”

數日來,經柳青雲細心照料,金刀俠傷勢已基本痊愈。不久,師母張素返回,兩人齊去拜見。當然,聞得魏元芮受傷自免不了一番訓斥。柳青雲為使魏元芮少受責罵忙岔開話題道:“師父,這些天您去哪了?可尋到師姐了?”張素心知徒兒之深意,看了弟子一眼。惆悵道:“去了趟峨眉,可惜的是,脫塵師太早已駕鶴西去,你師姐也早不知去向。都怪我這些年,隻顧研習武功、遵守諾言,唉!”言訖,淚如雨下。

沒容元芮、青雲安慰幾句,門一開,進來一老一少。老的是救金刀俠之人,少的是一年輕少婦。張素見那女子,不由一愕道:“你是、你是鳳兒?”話一出口,立覺有失,忙閉上尊口。

那老者聞之樂嗬嗬地揚手除去麵具道:“老朽沙萬裏、見過無極夫人!”金刀俠忙過去謝過救命之恩。張素則喃喃道:“沙萬裏,江湖神偷、竊笈盜秘之賊,你救魏元芮究竟有何企圖?如實說來!”

沙萬裏聞聽,不覺老臉一紅,不徐不疾道:“無極夫人所言隻不過是江湖傳說而已。事實上我是被冤枉的!請容我慢慢解釋如何?”張素略加沉思地瞧了那少婦一眼,方道:“二位請坐,青雲上茶。”柳青雲答應一聲,不多時奉上茶水。沙萬裏喝了一小口,才接道:“想當年,我被人稱為江湖妙手,經常偷富濟貧。再後來結識了江南總鏢頭大俠歐陽亮並經常往來,因為在我心中,我一直將其當成楷模、仁俠。唉!沒想到的是,我瞎了眼,他與他兒子歐陽呈雄見色起心,不但打傷了我還強霸去了我的愛妾供二人淫樂。為防我說出此事,他們才散布謠言說是我偷盜了少林秘笈。使得各派皆欲殺我而奪秘笈。弄得我有家不能回、有國不能投。我無處安身、真是生不如死、苦不堪言啊!”言罷,流下傷心的淚水。真個是:千般委屈現於麵;萬般無奈令人憐!一番話是有情有理,說得幾人不住的點頭。

張素道:“沙大俠遠道而來不是為了講故事道委屈吧?還是說出真實的目的吧!”沙萬裏道:“當然不是,此來第一件事是告之汝,你的女兒還活著,已嫁與我兒沙無敵為妻。隻是沒能征求親家母的意見,還請多多見諒為盼!”旁邊的少婦聞聽此言簡直呆了,因為這麼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更不知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如今聞得真如晴天霹靂,焉能不呆。

沙萬裏見之道:“鳳兒,以前我之所以沒能告訴你一切,是因為賊人勢力太強大了。如今不同了,後輩能人多如牛毛。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無極真人就是你的父親,對麵的老夫人就是你的娘親,還不快些見過你的生身母親。”

那少婦——雲中鳳聞聽之下哭拜於地,張素亦撲過去,娘倆是抱頭痛哭。沙萬裏道:“家人團聚應該高興才是,不要悲傷了。對了,這是你留給鳳兒的信物。”言罷,將信物遞與張素。

張素試去淚水,讓女兒坐在身旁。手摸信物感激道:“謝大俠養女之德!”言罷,欲行大禮。沙萬裏道:“這可使不得,再說了,我得了這麼一個好兒媳,謝你還來不及呢!”一句話,眾人皆破涕為笑。張素道:“不知鳳兒何以去你處?”

沙萬裏道:“唉!此話說來可就長了。當年,我隱去養傷、練功,準備報奪妻之恨。後來得知歐陽呈雄做了無極門的掌門,立奔去欲殺之。結果讓我聽到了他們欲到峨眉殺鳳兒的事,我當時心中大急,遂放棄了報仇計劃,奔到峨眉將鳳兒盜去。”

其實,這完全是沙萬裏一片慌言。當初他去峨眉是想盜取峨眉秘笈,偶聽到無極真人的女兒在此,為將來逼迫無極真人交出秘笈才將鳳兒盜去。歎的是,他的消息太不靈通了,那時的無極真人早跳崖了。等他知道、一切已經晚三春了,但事已至此,他隻有將鳳兒養大。後來,鳳兒長大出落的如花似玉,且人又聰明。沙萬裏喜歡的不行,就讓她與兒子成了婚。月餘前,他跟蹤金刀俠方知道張素在此。於是,一個惡毒的計劃在他腦海中誕生,這才有了先前的一切發生。

三人麵對恩人,哪還去辨別他說的是真是假,皆深信不疑。金刀俠道:“沙前輩言出了第一件事,那一定還有第二件了?”沙萬裏道:“當然,第二件是鏟平無敵山莊時我一定到場。同時,你我雙方都要遍約高手!另外,你以江湖武帥之威發布消息,到時,小賊的仇人必會齊至,何愁無敵不滅?”金刀俠道:“好主意!晚輩一定照辦。”

沙萬裏接道:“這最後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滅無敵時風流必到場,到時、為國為民都要將他除去。要知道,他是滿人,這小子若是得勢將惡於歐陽父子。”柳青雲道:“這小子害死了我叔叔、傷了我師兄,應該!”金刀俠亦道:“放心,就是前輩不說我也會將其除去,這是民族之大義,不可不為!否則,我豈對得起我魏氏先人!”

沙萬裏道:“說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據說,那小子乃是文武二曲的傳人,隻是神功還沒練成。所以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若他神功練成,想除他,想都別想!”

金刀俠道:“他上次被壓在鐵板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當時,我就認為他沒死。隻是沙前輩何以知道他的去向?又何以知道他之神功還未練成?”

沙萬裏道:“他活著的消息是我花重金買的,他功力未成和對付他之法是我從‘勸道聖經’上覓得。聖經雲:‘如無特殊外力,他之神功永遠也練不成。’這些已得到了證明,連我女兒都能輕易點中他的穴道,可想他神功成否?另外,聖經雲:‘顛封俠道合無極,降製天書不足奇。春夏秋冬七星變,實施透金死無疑!’。”

金刀俠一臉茫然,狐疑道:“這首詩太過深奧,可破解乎?”沙萬裏道:“我曆經年餘之功,遍訪高人,方悟出其中玄奧。如今我將奧秘說出,但請人的事歸你。我暫時名聲太壞,不宜出頭。”金刀俠道:“隻要前輩說出即可,請人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想,還沒有我請不來之人,前輩放心好了!”

沙萬裏滿意地笑了笑,正色道:“聽好、記住,這‘顛’指的是顛倒乾坤俠,這個,五俠中的沈學智即可;‘封’即是華山一劍封自畢,五俠中老大周成仁可也;‘道’即是長生長老,五俠之老三楊文禮可代之;‘合’即是何太急,馬守信可為;‘無’即是無極真人,你可為之;‘敵’即是萬人敵,你可動用知情者說之,他必前來。最愁人的就是‘透金’了,這門絕學是你師父瘋僧的獨傳,當年他沒傳你,卻將其傳給了顏重義。這顏重義與風流交好,他能否盡力就不好說了!所以,為保險起見……。”言此,目注魏元芮不再說下文。

金刀俠道:“前輩放心,晚輩定盡全力!”

沙萬裏道:“光盡力是無用的,你必須做出犧牲。隻有如此,大功可成矣!”

金刀俠道:“願聞其祥!”沙萬裏道:“你那瘋師父沒有死,他現在百花穀做客,故此,會‘透金掌’的非顏重義一人,你師父若肯出頭,豈不是雙保險!”

金刀俠喜道:“師父沒死,那太好了!他老人家從小就對我關愛有加,我去請之他豈有推辭的道理!”沙萬裏道:“非也!此一時、彼一時。那瘋僧俗家姓風,乃是風姿之兄長。他們認準了你是風氏之後,你不肯認祖歸宗他是不會出手的,因為風流畢竟是風姿的養子!”

魏元芮麵顯難色。張素道:“江湖上哪個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早就該認祖歸宗的。還猶豫什麼。怎麼,你不姓魏、官做不成就能死嗎?況你不是魏孝之子隻有崇禎不知,將來他一旦知道,你恐怕連腦袋都會保不住。如你認祖除奸,皇帝念你忠心,說不定不予追究此事,這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金刀俠無奈的點了點頭。

沙萬裏樂道:“這就對了嗎,一切都應該以大局為重。至於你是不是風氏後人,以後再說,因為我最清楚不過了!至於為什麼,以後你自知。你現在所應該知道的就是,你一定要記住:那黑太歲顏重義與風流有過命之交,即使他應允了此事,你也要約瘋僧前來,以保萬全,否則,必將功虧一簣。”金刀俠道:“前輩敬請放心,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去做。”沙萬裏從懷中拿出一本小冊子道:“等人到齊,你們即按北鬥七星四季的變化演習。至於怎麼練、每個人用什麼功夫去對付風流,這本書上已寫的很詳細了,當然了,你那最後一刀是相當關鍵的,希望你到時,千萬不要手軟啊。”言罷,將書遞給金刀俠。金刀俠道:“手軟?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那個小韃子。”

沙萬裏道:“如此再好不過了,老夫還有要事,就此別過,咱無敵山莊見。對了,至於我為什麼幫你,你問過你師母就知道我是誰了,也就知道我幫你的原因了。”

張素等送到門外,臨別,沙萬裏將兒媳留下,讓她多陪陪母親。張素終於見到了女兒,如久旱逢雨、早樂的忘乎所以了!其實,這也是人的天性使然。

金刀俠急於請江南五俠等,遂找師母告辭。張素不但大力支持,還命青雲一同前往。青雲正巴不得與師兄在一起,遂領命與師兄連袂下山。

因為離開京城時五俠曾言回家,故此,金刀俠挾師妹直奔蘇州。

此正是:

俠義路前途有阻

奸人詐亦有路行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