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把它當作夜宵,”騎士仍然在思索著,接著他低下頭,用微弱的聲音說道:“你知道,這事我還沒有確定下來,事實上,這種甜點心我還從來沒做過。盡管這樣,但它仍然是一個最好的發明。”

“你準備用什麼來做原料呢?”愛麗絲希望能用這個問題來改變騎士低落的情緒。

“先用宣紙。”騎士呻吟了一聲說,可能是剛才摔得太厲害了吧。

“宣紙?能吃嗎?味道不太好吧……”愛麗絲疑惑地問道。

“那當然,不能隻用宣紙,還需要別的東西,比如——槍藥、封蠟等,如果摻進去這些東西,味道一定會大有改變的。其實,光想是不行的,最重要的是實踐。我回去以後準備著手去做。噢,到樹林盡頭了,我必須要離開你了。”騎士傷心地說。

愛麗絲想著那道甜點,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我來為你唱首歌吧。”騎士說。

“長不長?”愛麗絲問。今天,愛麗絲聽到的詩和歌太多了,她真的有些厭煩了。

“長,但它確實是非常好聽的一首歌,聽過我唱這首歌的人,不是熱淚盈眶,就是……”。

“就是什麼?”愛麗絲問。

“就是不熱淚盈眶。”騎士說,“這首歌的名字叫《鱈魚的眼睛》。”

“噢,這就是它的名字。”愛麗絲故意熱切地問道。

“不,你不知道,這不是它的真名,它應該叫做《年愈古稀的老人》。”

“那你就為我唱唱吧。”愛麗絲說。

騎士點了一下頭,他停住馬,鬆開韁繩,讓韁繩自由地垂在馬脖子下,然後用一隻手緩緩地打著節拍,溫和而略帶傻氣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他沉浸在自己的歌聲裏了。

突然,他停住了,定定地看著愛麗絲,然後說道:“其實我剛才說的那個名字不是它的真正的名字,那隻是人們稱呼的名字,它應該叫做《方法和手段》,不,不,這首歌真正的名字叫《坐在大門上》,曲調是我自己編的。”

愛麗絲並不和他爭辯,她覺得對於不感興趣的東西爭起來也沒什麼意思。

“接著唱吧。”她說。

在歌聲中,愛麗絲不知是陶醉了,還是困倦了,反正她迷迷糊糊地要進入夢鄉。

但不管怎樣,在愛麗絲漫遊的種種奇遇中,這一幕仍是她最深刻的記憶,多年以後,她仍能完整、清晰地記得——夕陽西沉,他的鎧甲在餘輝的照射下閃閃發光,他的黃眼睛明亮而憂鬱。

馬兒靜靜地吃著蹄前的草,韁繩鬆鬆地垂在馬脖子上,身後的森林拖著長長的黑影。這一切,像一幅圖畫永遠地留在了她的心間。

“這曲調好熟悉,噢,是《我獻出了一切》裏的調子。”愛麗絲小聲地說,“我明白了,這曲調是他引用別人的。她靜靜地聽著,並沒有熱淚盈眶。”

騎士的憂傷的歌聲在空中飄蕩著:

我來為大家講一個小小的故事,

我毫不保留講出我所知道的。

我曾看見過一位古稀老人,

坐在陽光下的大門口。

“你是誰?老年人。”

我問他怎樣求生活,

他的回答響在耳邊,

如泉水一般流過心田。

“我去尋找漂亮的小鳥,

它們飛翔在樹林之間,

我把它們做成羊肉烤串。

大聲吆喝在街市之間。

我把它們賣給水手,

水手航行在風雨肆虐的海麵。

我靠此法換回麵包,

雕蟲小技,請別見笑”

我聽了他的話,我卻在想,

怎樣把人們的胡須染成綠色。

再拿上一把大扇子,

擋在臉前不讓別人看見。

至於老人說了些什麼,

我一無所知不知該怎樣回答。

“來吧,告訴我你怎樣求生活?”

我隻得再次在他耳邊大聲說。

他用蒼老的聲音又講起:

“我四處奔波沒有定所。

偶然間發現山間細流悄悄湧,

點上火竟能熊熊燃燒。

因此我把它當原料,

製造若蘭的馬卡賽油膏。

可他們隻給我兩個半便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