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妓女殺手”(2 / 3)

對!顧菲菲看到的就是韓印!本以為他隔日才會到,沒料到竟然在案發現場不期而遇。原來,韓印與顧菲菲通過電話之後,立即找領導協調了工作,然後便趕到機場,搭上最近的一班飛機。一路上非常順利,飛機起飛降落都很準時,反而要比先出發但因臨時空中管製延誤在機場的顧菲菲等人,早到長田一段時間。他下飛機後,撥打顧菲菲的手機,發現她關機了,猜想她可能還在飛機上,便幹脆打車來到案發現場。

高傲不羈的顧菲菲,遇到性格內斂沉穩的韓印,便注定了他們無論何時,都很難表露出真實情緒,尤其當著眾人的麵就更加不可能。於是久別重逢,隻有一個瞬間的凝視和簡單的握手。

顧菲菲將韓印介紹給組員以及吳斌,互相寒暄一陣,便開始進行犯罪模擬。在模擬的過程中,顧菲菲向韓印介紹了死者的具體身份以及疑似凶手在網絡上發帖的情況。

在這起案子中,綜合屍檢結果和現場方位情況,案發情景其實很容易還原:死者走在街邊,凶手尾隨在後,聽到身後有動靜,死者回頭張望,隨即被左手持鐵棒的凶手擊中右側臉頰昏倒;凶手隨後將其拖到巷口處割破喉頭,在其完全停止呼吸的情形下,對屍體進行切割,最後帶著切割下來的器官逃離現場……

但是,這樣一個看似簡單的還原過程,卻透露出複雜的案件特征:

一、凶手有充分的時間,卻沒有對死者實施性侵犯;二、作案方式為先以閃電襲擊令死者失去抵抗能力,之後再實施割喉;三、選擇作案地點缺乏隱蔽性;四、有嚴重的虐屍行徑;五、有帶走死者器官作為戰利品的傾向。

聽罷韓印對凶手作案特征的歸納,吳斌心急地問道:“那麼,我們應該如何解讀這些特征呢?”

“是啊,是啊!韓老師您分析出什麼了?”一旁的艾小美和杜英雄忍不住齊聲附和,看來這倆孩子早把顧菲菲的叮囑拋到腦後了。

見顧菲菲狠狠瞪著眼睛,韓印笑笑敷衍過去,以免她當著吳斌的麵發火,然後說:

“第一,從作案方式上,可以解讀出兩點:‘閃電襲擊’表明凶手與死者是陌生關係,而割喉看起來有點像一種儀式——凶手完全可以用鈍器直接將死者砸死,卻偏偏要費一道工序,顯示割喉是他在行凶中必須要訴諸的一種行徑。

“第二,凶手在作案中分別運用了圓形鈍器和刀具,而除了分屍現場,周圍並未發現滴濺型血跡,說明凶手還提前準備了裝凶器和器官的容器,由此可以看出,這是一起有充分預謀的犯罪。

“第三,血跡情況表明,巷口處即是第一分屍現場,而我剛剛稍微往巷子深處走了走,發現裏麵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鮮有人經過,那麼凶手為何不在隱蔽的巷子深處分屍,而是選擇可能會被目擊的巷口呢?這裏麵同樣也可能有兩個原因:一是,凶手當時處於癲狂狀態,意味著他可能有某方麵的精神病症;另一點,有可能也是一種儀式行為,是他刻意的。

“第四,將沒有強奸行為、有虐屍行為以及收藏器官行為綜合起來看,凶手應該是一個性變態。如此殘忍地殺人,也許是為了滿足其變態的性幻想。

“第五,凶手通過網絡表明身份,目的很明顯是想引起關注,表明現實中他是個毫不起眼的人,借助對警察的挑釁來獲得身份感,這種行為特征在變態犯罪的‘曆史’上……”

韓印其實本想說的是“在變態犯罪的曆史上非常多見”,但當他說到“曆史”這個詞時,腦海裏突然閃出一幅畫麵,隨即他停下話來,用食指推了推眼鏡,目光怔怔地望向遠處……

韓印話頭戛然而止,不明就裏的吳斌自然要緊著催促他繼續說下去,可他剛要有所表示,卻被顧菲菲抬手示意打住了——韓印這個姿態她太熟悉了,當它出現時,往往意味著他發現了某個關鍵性的線索,她不希望吳斌打斷他的思路。

“吳隊,今天先到這兒吧,有些情況咱們明天再討論。”沉默良久,韓印對吳斌淡淡地說道,然後不容分說兀自邁步向警車走去。眾人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也隻好跟上。

吳斌將幾個人送到招待所,將房間鑰匙分發到各自手上便告辭了。

四人住在一個樓層,房間也是一個挨著一個,韓印打開房門,甩甩頭,衝大家示意一下,說:“你們都到我房間來吧。”

進到房間,韓印徑直走到寫字桌前卸下雙肩背包,從裏麵拿出筆記本電腦,啟動,然後打開自建的“案例資料庫”瀏覽起來,身後的幾個人都坐在床邊悶不吭聲地等著他解開疑問。

其實,起初看到案件資料時,韓印就有似曾相識之感,好像先前在哪起案子中見過相同的作案手法,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剛剛在現場說到變態犯罪曆史時,他突然醒悟到這是一起“模仿犯罪”,但當時他覺得有必要再仔細核對一下案件細節,再向大家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