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後來抓到的凶手你了解多少?”顧菲菲接著韓印的話問。
“了解不多,當年警察消息封鎖得很死,我也是道聽途說的,不知真假。
聽說好像抓了一個在街道百貨商店當售貨員的男人,可能就是他吧。”陳輝抽了兩下鼻子,說,“對了,秀雲的案子,市公安局局長周海山當年也參與了,他還找過我們問話。怎麼,你們之間沒通氣?”
“呃,我們是剛剛在調查梁豔的案子時,偶然得知關於白秀雲的事,所以還沒來得及和你們這邊的市局溝通。”顧菲菲沉著地應道。
“怎麼,你們認為這兩起案子有關?”陳輝也拋出與民政科長相同的疑問。
“關於凶手你再沒有一點可補充的嗎?”韓印反問道。
“真的沒了。”陳輝攤攤手,一臉憤恨地說,“不圖財、不圖色,愣是把人殺了,還把人放到秋千上侮辱,要我說啊,那凶手肯定就是一心理變態。”
“好吧,暫時先這樣,要是回憶起什麼了,你可以給我打電話。”顧菲菲站起身來,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陳輝。
“一定,一定。”陳輝接過名片,拉開辦公桌抽屜,放到名片夾中。
顧菲菲轉身欲走,韓印用眼神示意她稍等一下,然後衝陳輝說:“白秀雲兩口子都去世了,那孩子怎麼辦?”
“唉!當時秀雲的孩子,好像還不到三歲,是個男孩,那麼小就沒有了爸爸媽媽實在太可憐了。”陳輝深深歎息道,“那時秀雲的婆婆還未過世,不過靠她一個孤寡老人,身體又不是很好,根本沒法照顧那麼小的孩子。聽說無奈之下,孩子被過繼給一個外地的親戚,祖孫倆也一同搬到外地了。”
“那孩子後來還有消息嗎?街道有沒有領養記錄什麼的?”韓印問。
“哪有什麼領養記錄!那個時候沒有現在這麼多講究,什麼戶口啊、收養手續啊,根本不需要,孩子稀裏糊塗地被領走,到人家那兒直接上個戶口就成了。”陳輝擠出一絲苦笑,遺憾地說,“其實關於孩子的事,梁豔了解得比較多,可惜她不在了。”
“那行吧,不打擾了,我們這就告辭了。”韓印起身客套地說道。
“沒什麼可打擾的,都是我該做的,還有什麼需要了解的,你們隨時可以過來,街道辦會全力配合這次辦案的。”陳輝也起身伸出手,與韓印握了握,態度非常誠懇。
從街道辦出來,眾人坐上麵包車,司機問接下來去哪兒,顧菲菲和韓印交換了一下眼神,心領神會地說回刑警隊吧。
車剛開出去,半天沒機會吱聲的艾小美便忍不住搶著表明自己的觀點:
“我怎麼覺得這街道主任有些怪怪的?”
“是啊,小美說得對……”杜英雄看來也憋不住了,立馬接下艾小美的話說,“不知道這大叔是不是太有文化了,竟能聲情並茂地把一個殺人現場說成那樣。”
韓印笑笑:“你們倆的感覺都對,關於白秀雲的話題,的確給了陳輝很大壓力。”
“是不是又是微表情解讀?快說說韓老師,也讓我們長長見識。”艾小美拽著韓印的胳膊,撒嬌地說。
顧菲菲瞪了艾小美一眼,衝韓印說:“是那個回答問題前‘揉眼睛’的動作嗎?”
“對。”韓印點頭道,“當人們突然麵對一個有壓力的話題時,往往會做出一個下意識‘阻斷視覺’的動作,通過瞬間的回避,來尋求心理上的安慰。”韓印答道。
“韓老師你應該去參加電視台的《非常了得》節目啊,拿下大獎肯定沒問題!”艾小美一臉俏皮的模樣,“嘻嘻,到時候你一定帶上小女子我啊!”
“對對對,也帶上我,不是說可以帶兩個人嗎?”杜英雄也跟著起哄。
“嗬嗬,瞅你倆說得這個熱鬧,好像咱去定了似的。哪有那麼簡單,國內最優秀的微表情專家‘薑老師’都有出錯的時候,何況是我啊!”韓印見倆孩子說得歡樂,便也來了興致,“有機會還是你們去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一點小竅門。其實解讀一個人是否說謊,最具有判斷意義的,往往是你第一次開口時他的反應。大多數說謊者初始都會有一個下意識的安慰動作,比如有人抿嘴唇,有人舔嘴唇……女生大多會有一個整理前額劉海的動作,或者稍微側頭避開視線,去整理耳邊的發梢;男生如果是背著台詞上來的,回答問題前往往會有一個輕微的垂頭動作,用咱們常說的話叫‘低頭略做沉吟’,其實是在大腦中複述記憶。當然這不是一成不變的,具體解讀要看當時的情景,就如我剛剛提到的‘視覺阻斷’,如果突然遇到悲傷的話題,也會出現相似的動作。但從陳輝描述案子的表現來看,我覺得他一點也不悲傷,反倒是蠻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