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凶手凶手(3 / 3)

“徐宏有沒有案發時不在現場的人證?”韓印問。

“有,但不夠充分。”師傅點頭又搖頭,說,“徐宏的情況和白秀雲差不多,妻子早年因病去世,給他留下個男孩,不過他結婚較早,當時孩子應該有七八歲了。據那孩子說,案發當晚,他患了重感冒,一直發著高燒,徐宏陪在他身邊照顧了一整夜。但由於是直係親屬,又是個孩子,再加之他當時患有重感冒,可能記憶出現混亂,所以他的證詞未被采納。”

“徐宏的孩子後來是誰照顧的?”韓印又問。

“當時他爺爺奶奶都在,應該是跟他們一起生活吧!”師傅說。

韓印點點頭,瞅了瞅顧菲菲,顧菲菲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問題了。恰逢師母拎著保溫飯盒回來,眾人便打住話題。

“老伴兒,快嚐嚐餃子的味道怎麼樣?知道你嘴刁,別人包的吃不慣,我特意借了人家的材料親手給你包的。”師母打開飯盒蓋,將熱氣騰騰的餃子送到師傅麵前說。

“不錯,不錯,味道真不錯。”師傅拿起一個餃子放到嘴裏費力地嚼著,將飯盒衝向韓印他們,說,“來,都嚐嚐,嚐嚐我老伴兒的手藝咋樣!”

“不了,打擾您休息這麼長時間,已經非常不好意思了,我們還有案子要辦,就不耽誤您吃午飯了。”顧菲菲推辭著。

顧菲菲這麼一說,眾人都呼呼啦啦地站起身,紛紛與師傅道別。吳斌叮囑師傅和師母,讓他們多注意休息,保重身體,有事情隨時給他打電話,然後便隨著眾人出了病房。走出病房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吳斌忍不住停下腳步注視著師傅,心裏有種莫名的感傷,好像這一別,將會是永遠的分別……

醫院走廊電梯口,眾人在等電梯,韓印像突然想起什麼,衝吳斌問道:“對了,玉山街道派出所那個民警查得怎麼樣了?”

“噢,我讓人查了,報告交到我這兒,還沒來得及看。”吳斌邊說話邊拉開手包,拿出一頁紙交給韓印。

韓印接過報告,其餘人都圍攏過來,一起盯著報告看,見報告上寫著:徐陽,男,41歲,籍貫本市,家庭住址:長田市西城區玉山街道……徐陽畢業於本省警官學院,初始進入警隊分配在黃河路派出所任民警,工作勤勤懇懇,表現良好,曾先後三次申請進入刑警隊,但因各種原因未能如願。兩年前出於個人原因,申請調到玉山街道派出所,獲得組織批準……

調查報告寫得極簡潔,隻有寥寥百字左右,但已足以讓大家猜到這個民警的身份,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當年蒙冤而死的徐宏之子!那麼,徐陽為什麼要在兩年前,要求調到玉山街道派出所呢?他出現在後兩起案子中,難道僅僅是巧合嗎?更何況凶手第三次作案,貌似有為徐宏翻案的目的,難道不是他在為自己的父親鳴不平嗎?看來,徐陽嫌疑很大……眾人一邊走進電梯,一邊討論徐陽的問題。眼看著電梯門即將關上,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一個戴帽子的男人,他伸手拉住電梯門,可正要進來的時候,卻不知為何又猛地縮回身子,低下頭轉身慌亂地衝樓梯口走去。

“這人有病吧,什麼意思,是怕咱幾個把他吃了嗎?”艾小美沒好氣地使勁按著電梯開關。

“這人怎麼有些麵熟呢?好像在哪兒見過,等等,鴨舌帽……他就是到招待所送信的那個人!”杜英雄反應過來為時已晚,電梯已經向下開動。

腫瘤醫院大堂的一部電梯門打開後,從裏麵衝出一夥人來。他們分工明確:一人直奔電梯左手邊的安全通道而去,一人迅速穿過大堂衝到醫院大門外,另有兩名靚麗女性負責在大堂中機警地四處逡巡,還有一人朝門口值班保安亮出證件,要求保安立即帶他到監控室——“送信者”很可能就是凶手,既然在醫院不期而遇,那就不能輕易放過他。

幾分鍾後,安全通道的紅色鐵皮門被推開,隻見杜英雄押著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子走出來。顧菲菲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把人直接帶到外麵車上去。

將人帶到車上,眾人仔細一打量竟然都認識,他就是在第二起案件現場陪在民警徐陽身邊的那個協警。當時杜英雄光顧著嘔吐,對協警隻是恍惚地有點印象,沒有其餘人那麼記憶深刻。

“你是跟蹤我們到醫院的?”顧菲菲皺起眉頭,揚著頭問。

“不……不,我跟蹤你們幹什麼?要是跟蹤你們也不會誤乘一部電梯啊!我是去醫院看個朋友。”協警辯解道。

“那字條總是你送到招待所的吧?”顧菲菲緊跟著問。

“對,是我。”協警點點頭,唯唯諾諾地說,“但……但我是替別人送的。”

“替誰送的?”顧菲菲追問道。

“這個……這個……”協警吞吞吐吐的,看似不想出賣幕後的人。

“你知不知道,也許你幫助傳遞字條的人,就是在玉山街道殺人的凶手,你這樣幫他,是想當幫凶嗎?”杜英雄指著協警的鼻子,語氣嚴厲地說。

“不……不……不,徐陽不可能是凶手……”發覺自己說漏了嘴,協警聲音放輕,道,“他……他隻是想幫你們快點破案而已。”

“你是說是徐陽指使你給我們送字條的?”顧菲菲接下話,轉頭與韓印和吳斌對了對眼神。

韓印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剛剛獲悉民警徐陽即是徐宏之子時,便覺得他有作案動機,現在又證明字條是他指使協警所送,那他的嫌疑就更大了。韓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深深打量了協警一眼,說:“你為什麼會覺得徐陽不是凶手?”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反正我和徐哥相處挺長時間了,覺得他是個特別好的人。”協警遲疑了一下,繼續說,“和你們說實話吧,徐哥他爸的事他和我講過。他說他之所以當警察,就是想有一天替他爸洗清冤枉,為此他一直很努力地表現,想調進市局刑警隊。他跟我說隻有進到刑警隊,才有可能接觸到他爸當年案件的檔案,可是上級一直不給他機會,讓他有些心灰意冷。不過,他說即使去了刑警隊,他爸的事恐怕一時半會兒也翻不了案,因為當年冤枉他爸的警察現在在局裏正位高權重。”

“既然他不是凶手,那幹嗎不大大方方找我們反映問題,而是偷偷摸摸地搞些小動作?”艾小美不服氣地插話說。

“這個我也問過他,他說如果你們知道他的身份,就一定會把他列為嫌疑人進行調查,他不想誤導你們查案的方向,也不想你們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協警回答得相當從容。

“他跟你說過為啥在原派出所幹得好好的,又非要調到玉山街道的原因了嗎?”顧菲菲問。

“好像提到過……”協警稍微思索了一下,說,“說是方便照顧住在玉山街道的爺爺。”

“嗯。”顧菲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湊近韓印和吳斌低聲交談幾句,然後回過身以異常嚴厲的口吻,衝協警說,“今天我們之間的談話,你要嚴格保密,不準對徐陽透露半句。你雖然隻是協警,但想必警察的規矩也都懂,如果你破壞了我們後續的行動,我們一定會把你列為同案犯追究的,明白了嗎?!”

“知……知道了,放心好了,規矩我當然懂,一定會注意保密的。”協警像小雞啄米似的快速點頭說道。

“對了,你叫什麼?”協警將要下車時,韓印問道。

“呃,我叫朱毅。”協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