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伯爾斯通的悲劇(5)(2 / 3)

討論了這麼長時間,福爾摩斯一直坐在那兒,聚精會神地傾聽大家說的每句話,一雙敏銳的眼睛東瞧瞧、西看看,眉頭緊皺、沉思不語。

“麥克先生,我想再找出些事實,然後才能拿出某種意見,”說著,他跪在死者身旁,“呀!這傷口真是令人膽寒。能請管家進來一下嗎?……艾姆斯,我聽說你常見道格拉斯先生前臂上的這個非同尋常的三角和它外邊的這個圓烙印,是嗎?”

“常見,先生。”

“從沒聽別人議論過它的含義?”

“沒有,先生。”

“肯定是火烙上去的。當時一定鑽心般疼痛。艾姆斯,我才注意到道格拉斯先生的下巴上有一塊膏藥,他在世時,你見到過嗎?”

“是的,先生,他昨天早晨刮胡子時刮破了臉。”

“你是否知道,他以前常刮破臉?”

“先生,很久沒有了。”

福爾摩斯又說:“這倒值得研究一下!當然,這也許隻是一種巧合罷了,否則,就是一種不安的表現,說明他曾預感到危險的存在了。艾姆斯,你昨天有沒有注意到他行為有點兒反常?”

“先生,有。我覺得他有些坐臥不安,情緒亢奮。”

“哈,這次襲擊大概並不完全出乎意料。看來,我們的確有點進展,是嗎?或許麥克先生,你願意繼續提問?”

“不,福爾摩斯先生,您到底技高一等。”

“好吧,我們再看看這張卡片——V·V·三百四十一。紙很粗糙,莊園中有這種紙嗎?”

“我想沒有。”

福爾摩斯走到桌前,從每個墨水瓶中蘸點墨汁兒,灑到吸墨紙上。然後說:“不是在這房子裏寫的,這兒隻有黑墨水,而卡片上是紫色調、並且筆尖很粗,這屋子裏的筆尖都很細。我看是在別的地方寫的。艾姆斯,你能解釋這上麵的意思嗎?”

“不,先生,我一點兒也看不懂。”

“麥克先生,你是怎麼看的?”

“給我的印象是,某個秘密團體以此命名,它和死者前臂上的烙印同出一轍。”

“我也是這麼想的。”懷特·梅森說。

“好,我們權且將此點作為可行性假設,再看看我們麵臨的困難少了多少。來自於該團夥的代理人設法鑽進屋子,等著道格拉斯先生。然後,用這武器幾乎打掉了他的腦袋,一切辦完後,他又蹚水過河,無影無蹤。隻是在死者身邊留下這張卡片,將來報界報道時,就會讓該團夥的其它人知道,他們已經報仇雪恥了。這一切都是前後連貫的。那麼,武器眾多,幹嗎非選用這一種呢?”

“問得好!”

“還有,那隻丟失的戒指,又當何解?”

“確實不好解釋。”

“怎麼沒人被捕?現在已經兩點多了。我深信,自黎明時分起,方圓四十英裏的警察一直在查找一個濕漉漉的外鄉人,對嗎?”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

“就是說,除非他在附近有藏身之地,或者已經換好衣服,警察絕不會讓他溜出去的?但直到現在,他們的確讓他溜了!”福爾摩斯走到窗前,用放大鏡查看起窗台上的血跡,“這肯定是個鞋印,鞋底很寬,主人可能是八字腳。怪了,不管是誰到這個沾滿泥汙的牆角來查腳印,都會說這雙靴鞋底兒樣式不錯。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腳印很不清楚。旁邊這張桌子下麵是什麼?”

艾姆斯答道:“是道格拉斯的啞鈴。”

“啞鈴——隻有一個,另一個呢?”

“福爾摩斯先生,我不知道。可能這兒隻有一個,我幾個月沒見過了。”

“一隻啞鈴……”福爾摩斯嚴肅地說,可一陣急劇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話。

一個人高馬大、皮膚曬得黝黑的壯漢探進頭來看著我們。他外表精幹,臉刮得幹幹淨淨,我一下子就猜出來,他就是我聽說的塞西爾·巴克。他那傲慢、疑問的目光在我們的臉上掃來掃去。

“對不起,打斷了你們的談話,”他說,“但你們有權知道最新消息。”

“凶手抓到了?”

“沒那麼走運。但是,人們已經找到了他的自行車。那家夥沒把車騎走,來看一眼吧,離大廳門口不到一百碼。”

我們見車道上有幾個閑人和三四個仆人站在那兒,還有一輛自行車,車很舊,是拉治·韋特沃茲牌,車身濺滿了泥點兒,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