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亡命黨徒(6)(3 / 3)

“太重了!等你在這兒住久了再下結論吧。看看腳下的山穀!看看那幾百個籠罩著這山穀的,從幾百個煙囪中冒出的黑煙吧!我告訴你,凶殺所帶來的陰影沉重地壓在人們的心頭,讓人更喘不過氣來。這是一個恐怖穀,一個死亡穀,恐怖從早到晚壓在人們的心頭。等著瞧吧年輕人,你會自己學會的。”

“好吧,當我見得多時,我會告訴你我的看法的,”麥克摩多漫不經心地說,“但有一點很清楚;你不適合待在這兒,你越早賣掉產業——哪怕隻賣一元一角——對你越有利。你剛才所言之事,我不會說出去:可是,上帝!

如果我剛才想到你是個告密者……”

“不,不!”莫瑞斯可憐地叫著。

“好吧,就談到這。我會記住你剛才的話,或許有一天,我會回想起這些話。希望你是出於好心才這樣對我說。現在,我要回家了。”

“你走之前還有一句話,”莫瑞斯說,“有人會看見我們在一起。他們會想知道,我們都說了些什麼。”

“啊,想得可真周到。”

“我在向你兜售我商店裏的一份售貨員工作。”

“我會拒絕這樣。這是我們的事兒。好啦,莫瑞斯兄弟,再見,祝你將來交好運!”

第二天下午,麥克摩多正坐在他房間的爐火邊抽著煙而陷入沉思時,門被推開了,麥克金蒂首領站在門檻上,高大的身軀幾乎填滿了整個門框。他發出暗語,然後坐在那年青人的對麵,而那年青人也以同樣的目光與之相對峙著,回敬著他的目光。

“我很少串門兒,麥克摩多兄弟,”他最後說,“我想可能去我那兒的人太多了,騰不出空兒。我想我今天破點例,親自到這兒來看看你。”

“能在這兒見到您我很驕傲,議員先生,”麥克摩多誠心誠意地說,一邊從架子上拿下一瓶威士忌酒,“這種榮幸,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胳膊怎麼樣了?”頭兒問道。

麥克摩多做了一個鬼臉說:“哦,我還沒忘記它,但這麼做值得。”

“是的,是值得,”另一個人回答說,“對那些忠誠不貳,並為分會效力的人,的確值得。你今天上午在米勒山上和莫瑞斯兄弟談了些什麼?”

問題來得太突然,幸虧他事先已做好了準備。他發出一陣發自內心的大笑。“莫瑞斯原來不知道我待在家裏就會掙錢糊口。也難怪他不知道。他把我這類人想象得太有良心了,可他是一個好心的老家夥。他認為我現在沒有職業,所以他想讓我在他的布店裏做店員。”

“哦?是這麼回事兒?”

“是的,是那麼回事兒。”

“而你都拒絕了?”

“當然了。難道我就在自己家裏幹上四個小時,不會掙十倍於他給我的工錢嗎?”

“是這樣的。可我就不會和莫瑞斯這種人多打交道。”

“為什麼不呢?”

“哦,我想是因為我告訴你不要這麼做。對這裏的人來說,就足夠了。”

“對大多數人來說或許可以,但是,議員大人,對我來說這就不夠。”

麥克摩多大膽地說,“如果你為人公正,你就該知道。”

這個黑臉大漢瞪著眼睛怒視著他,那雙毛茸茸的爪子一下子抓住酒杯,好像準備將它扔到他同伴的腦袋上。隨後,他反而興高采烈,虛情假意地大笑起來。

“毫無疑問,你是一個怪人,”他說,“好吧,如果你需要理由的話,我就告訴你。莫瑞斯沒跟你說分會的壞話吧?”

“沒有。”

“也沒說我的壞話?”

“沒說。”

“哦,那是因為他還不敢信任你。可打心眼裏他不是一個忠實的兄弟,這點我們知道。因此,我們在監視他,等待時機去消滅他。我在想,時機就要來了。我們的羊圈裏,可沒有那些下賤綿羊的棲身地。但是如果你常和這一幫不忠於我們的人結交,也許我們要認為你也是個不忠心的人,明白了?”

“我再也不會和他混在一起了,因為我不喜歡他。”麥克摩多回答說,“既然你提出不忠的字眼兒,如果不是你,而是別人第二遍和我說這話的話,我會對他不客氣的。”

“好,這就好。”麥克金蒂說著,一口喝幹了杯中酒,“我來這兒就是為了能及早對你說這句話,你已經聽到了。”

“我想知道,”麥克摩多說,“你究意是怎麼知道我和莫瑞斯談話的?”

麥克金蒂大笑起來。“了解鎮上的事態是我的職責,”他說,“我想你最好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聽說的。好了,時間不早了,我正要說……”